“不是我想散伙,是你先把事情做绝在先。”
权相东回他。
起初,事情很简单。
金孝利拿乔默当英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们这一方。
结果因为他擅自去华夏,把计划提前,把金孝利对他的依赖毁的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还直接把人从己方推到了敌方阵营。
这也就罢了。
还好后来有了个闻青砚,他顶替了乔默在金孝利心中的地位。
虽然麻烦了点,但计划大体框架没动,权相东尚能接受。
现在乔默把这最后的‘人质’弄死了,他们手里完全没了掣肘金孝利的有利条件。
至此,计划全面崩盘。
换作任何一人,权相东都绝不会容忍对方如此放纵。
但他是乔默,是那个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爬到现在高度的乔默。
他身上的潜力,权相东绝不会看走眼。
要他放弃乔默,着实有点可惜。
所以,他来进行这最后一次谈判。
“乔默,我们合作一向很愉快,如果你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或者下一步计划,我们依旧是彼此最信任的伙伴。”
“不必了。”
权相东话音刚落,乔默的话便接了上来。
他面色冷漠地道:“今后谁能拿下JM集团,各凭本
事吧。”
从队友到对手,只在他这一句话之间,完成了丝滑的转变。
权相东眯眼盯着他许久,突然笑出声来。
“好,那就各凭本事吧。”
有他这样的对手,相信在争夺利益的这条路上,并不会太孤独。
谈话到此,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权相东将点燃却没抽一口的烟掐灭,起身往外走。
在走至门前,又似忽的想到什么,回身意味深长道:“希望你做这么多,你那只小金丝雀明白你的苦心。”
乔默眸色微变,他抬首,对上后者轻佻的笑。
屋外引擎声轰鸣,彰显着主人的气派。
乔默沉目听着,直到其远去消失,才收回视线,望了眼楼上宁意紧闭的房门,眸光闪烁。
他的小金丝雀会明白他的苦心吗?
……
H国某乡下小镇。
裴南珠疯了一般在屋里狂翻,嘴里神经质的念叨着。
“怎么会没有呢?”
门口的轮椅上坐着一位耄耋老人,满头银发,此刻正迎着阳光眯起眼,怀里窝着一只老猫。
老人干瘦的手一下下顺着猫的背脊抚摸,仿佛屋内的嘈杂与她无关。
“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
裴南珠将桌面上的物件一扫而空,她猛地冲到老人
面前,化着精致妆容的眉眼此刻扭曲着,在斑驳的光影下,如同索命的厉鬼。
老人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下,而后缓慢的将裴南珠的身形纳入眼中。
好像这个时候,才真切的看清楚她这个人。
“喂,老东西,你知道合同在哪儿的吧?”
裴南珠双臂撑着轮椅两边的把手,腥冷的目光如毒蛇般将人死死锁定。
老人干瘪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酷似风声的拟词。
“搞什么?”
裴南珠脸上出现一丝崩裂,就像新鲜的树皮在瞬间老化,出现凹凸不平的裂纹。
“老的连话都说不了了吗?”
她掰过老人的肩膀,低声道:“我亲爱的妈妈,竟然老的连话都说不了了吗?”
老人的反应很慢,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啊啊’了两声。
裴南珠皮笑肉不笑:“您过去那会儿骂我‘野种’不是骂的挺凶吗?”
她又戳了戳老人的稀白的头发:“怎么几年不见,您就老成这样了?”
其实也不过才六十岁,却浑身笼罩着死亡气息。
不难想象,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
但这是她自找的不是么?
当初裴南珠给过她选择,可她还是要曝光自己
,所以才会被送来这里啊。
真可惜,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
“南珠啊。”
老人突然开口唤她的名字。
裴南珠一愣,脸上嚣张的气焰停顿了下,她看向老人,对上一双被死神锁定的眼瞳。
“你父亲他……醒了吗?”
等了许久,等来这么一句。
裴南珠眼神陡然凶狠,她缓缓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冲老人甩去一巴掌。
手上带着的鸽子蛋大的钻戒将老人脆弱的皮肤划出一条血痕。
“别跟我扯那些,我问你,老爷子给划给金孝利的股份转让书,你是知道它在哪儿的吧?”
她揪着老人衣襟,逼近她。
“他是不是交给你了?不,他一定是给你了,告诉我,它在哪儿?”
老人被她那一巴掌扇出的耳鸣还没褪去。
她根本听不清裴南珠在说什么,怀里的老猫早在她被打那一巴掌的时候就跑了。
这世上什么都靠不住,没什么能靠得住。
裴南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