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胎生产时大出血,导致母体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医院这边建议整个孕期住院观察,先生,这位女士的身体很虚弱,如果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可能……”
“我知道了。”
闻青砚目送着医生离开,转头便见病床上的人苏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疾步走近,温润的眉眼里挂着浓郁的忧思。
宁意就这么望着他。
乍然间,觉得有些陌生。
记忆中那个少年也如这般不苟言笑,漂亮的眼睛虽然灰蒙蒙的,但‘看’着她时,总是含着笑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黑眸沉甸甸地,明明倒映着她的身影,却好似空无一物的沉。
就在这一打眼的空里,宁意突然觉得,他不爱她了。
起码,不是像他们在出租屋时那样赤诚无畏,毫无保留的爱。
所以他可以放任温南心出入半水湾。
兴许昨夜不是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命令禁止温南心进入半水湾。
不然,砸重金的安保随随便便被人三番两次的闯入,听起来着实有些不像话。
这样一来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怎么了?”
她许久没说话。
闻青砚蹙眉,大
手要去探她的体温,却被人不着痕迹的躲开。
指尖摸了个空,男人眯起眼,有些不悦的收回了手。
“这次的确是我疏忽了,放心,像昨夜的情况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觉得她的沉默是因为温南心。
宁意有些想笑,唇角动了动,没能勾起来,索性不再勉强。
“闻青砚,你还爱我吗?”她问。
男人肉眼可见的沉下脸,黑眸里隐隐染上薄怒。
他不爱她的话,不会在接到她电话的第一时间丢下一会议室的公司高层,跑来找她。
“乔小七,我们之间不需要用这些问题来试探感情的坚韧与否。”
宁意垂下眼,生出几分无力。
可问题是,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感情开始分崩离析了啊……
“小七……”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她出声,语气平静到冷漠:“闻青砚,我有自己的名字。”
她很少有这样态度强硬的时候。
习惯了她总是低眉顺眼的委曲求全,突如其来的刺扎的他满手是伤。
闻青砚抿唇不语,周身温度降了又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能走到一起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为什么彼此都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和舒适?
相处中总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始终无法真正触摸到对方。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烦躁,胸腔里有一股无名的火横冲直撞着,试图找到个宣泄口。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怒意在几息之间膨胀汹涌,撞得他心口猛地一疼。
吱——
椅子离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宁意看着面前人蹭的站起,一言不发的出了病房。
她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难言的酸涩瞬间涨满整个心房。
安放在被面的手紧紧攥起,忍了又忍,才将逼到眼眶的泪意忍回去。
六年时光荏苒,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初无所畏惧的少年少女。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经历,想要彻底摒弃这些,重新像过去那样不遗余力的接纳对方,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他们需要时间。
最后,宁意只能找到这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
温家宅子。
“放我出去!”
温南心毫无形象的狠狠一口咬上拦着她的男人的手背上。
啪——
男人吃痛,下意识的反手甩了一巴掌。
温南心被这股大力甩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死瞪着男人:“你好大的狗胆,
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我动手!”
男人回过神后,起初也是心头一惊。
但被温南心闹的烦了,当即脸一拉,魁梧的身形国字脸,形象顿时凶神恶煞起来,粗嘎的嗓音冷冷道。
“闻总留了话,务必要把人看住了,必要时可以用非常规的手段。”
他本也没想对她怎样,明明是她先发疯,像条疯狗似的对他又踹又咬的。
如果闻总怪罪下来,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但看现状,多半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我要见闻青砚!”
温南心吃了瘪,扯着嗓子吼。
男人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回了原位,继续像尊门神般守在门口。
“你给我把闻青砚叫来!”
温南心尖叫着又要扑上去,被温夫人从后头抱着腰,拼命的拽回了屋。
“别拦我,我要见闻青砚,我要问他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还能为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因为乔宁意!他已经知道他找错人了!”
温夫人烦躁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失控的温南心,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