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话音刚落,就听得楼下之人“登、登、登”一阵急速上楼梯的脚步声。
很快,所谓执事堂的人在一众小二、一众吃货、一众打酱油的簇拥下上了楼梯,来到“事发现场”。
三名全身着黑色素衣、左胸襟刺绣狼头的人直刷刷站在李进、杨天过、郭杰面前。
“怎么回事?”执事堂一行三名衙役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问道。
“他们两个不怀好意,喝多了酒水,色胆包天,故意往奴家身子上靠,还动手动脚,被我呵骂后,就拳打脚踢,人家现在身子还疼得不行。”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倒是很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说了事情经过,一边描述,一边揉着水桶般的肥腰。
“大人明鉴!小的们和李执李助理刚才确实在一起吃饭喝酒,只不过中途想上个厕所,这不还没到厕所,就遇上这位大姐堵在门口,这才有点误会”杨天过见李进尚有一点酒意,怕激化矛盾,故先解释道:“其实,我们啥都没招惹她,她就破口大骂,我们想解释,她又不听,后来自己躺在地上,这不是碰瓷吗?”
“碰瓷?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执事堂领头人问道,“不过,我们也正好收到线报,李进助理涉嫌数罪,再加这一条饭店胡作非为,麻烦确实还不少。不过,大家都是敬山宗中行走,抬头不见低头见,别麻烦兄弟们动手,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跟他们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李进此时酒已经完全醒了,很爷们地说道。他很清楚: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偏上个厕所就被一个婆娘诬陷骚扰、又偏偏是执事堂的人在楼上抓现行?
此时,杨天过、郭杰他们也慢慢意识到,他们三人正在陷入一个圈套。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杂事破事一旦被执事堂的人做实了,非得扒一层皮下来不可。
“跟他们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说算的,那得由执事堂总监大人定夺。今天凡是和你一块喝酒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我们回去,立刻、马上、快!”执事堂的人倒很是干脆利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天过不解地问李进,“我们不就是出来吃了个饭吗?至于这么大阵势吗?”
“哎,对不住了,是哥哥连累了你们。”李进不好意思的说道,“走吧,不去是不行的了。”
很快,原本的快乐三人组,在执事堂人员的监督下,一个接一个排着队下了楼。
原本躺在地上中年妇女,此时也急急踮着脚小步跑到楼梯口,手扶着楼梯,扯着嗓子,对楼下的快乐三人小组叫道:“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欺负了老娘就这么走了啊?连个大钱儿也不赔吗?哎?说你们呢,怎么越走越快了这人?”
杨天过等人听得中年妇女的叫骂声,一个个都装做没有听到,加快脚步,一股烟的功夫就走出了一品居。
还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杨天过的脚刚迈出一品居大门,内院杂役李四躲在人群背后,伸着脖子远远地看着,生怕李进瞧见自己,连忙将脖子缩了回去。
但脖子缩得再快,也比不上经验丰富外院助理李进的眼神。
李进用胳膊捅了捅杨天过,天过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他?我们被坑了。”
此时杨天过也算是完全反应过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一次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三怕中的第二怕了,原来你不整死他们,他们真的会整死你。
......
执事堂,敬山宗特殊部门,直接对宗主效命,凌驾于内、外两院,监察敬山宗众弟子,有先斩后奏之专权。
执事堂堂主由内阁大总管周楚兼任,下设总监、分舵手等职。
李进等人被带上执事堂的大堂,执事堂总监孙立静坐大堂香案之后,神情肃穆。
“下面所站者何人?”执事堂总监孙立问道。
“回总监大人,下面所站者为外院执事李进及今日新招入外院的两个杂役。”旁边的衙役恭敬地回道。
“李进可在?”总监问道。
“回大人,小的在。”李进此时老老实实地低头答道。
“有人告你三宗罪,执事堂需要核对研判,你必须如实回答。现在,我问,你答。”总监说道。
“是,总监大人。”李进回道。
“第一宗罪,逃班胡吃。我问你,今日你与外院杂役是否在一品堂吃喝?”
“是,在一品堂吃喝。”
“今日当你轮休否?”
“虽未轮休,但今日我已经完成白天任务,也不需要我晚上在岗,故在交结完工作后,才带大家出来吃饭。”
“未轮休而私自出外院大门,这就是逃班。吃喝一品堂即为胡吃。”总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据此,逃班胡吃一罪,做实。”
“大人,我......”李进还想分辩什么,就被旁边衙役敲了一棍子,打断话头。
“第二宗罪,挥霍公金。我问你,今日你们吃喝费用是谁出的?”总监问道。
“回总监大人,在下等人出去吃喝,说好由我请客,拟用自己的月红支付。”李进回话。
“支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