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疲惫还在“杨天过们”的身上纠缠时,阳光已经偷偷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挑逗着这群仍躺在大通铺上的可怜矿工。
“快点起床,一群懒猪!”外面的监工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门,扯着嗓子叫着。
王金宝揉着像是抹了胶似的眼角,朦朦胧胧地抬起了头,刚一抬起,就被闯进屋里的监工猛得一巴掌拍了下去。
“咚!”胖子金宝的头一下子被巴掌扇到了墙上,发出一声冷闷的声响。
“干嘛打他?!”杨天过怒目质问监工。
“打他咋滴,你不服啊?草包蛋一个。”监工不屑地瞟了一眼,“再不服,连你一起揍。”
杨天过怒不可待,拳头紧紧握起,就要伸手时,胖子金宝用手压住了杨天过的拳头,“没事,天过,没事的,我起床就是了。”
杨天过知道,这是王金宝害怕自己为他出头惹事,可是这是自己的兄弟,别人如何对待自己没什么,自己最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当杨天过还要和监工理论的时候,王铁成说了句话:“好啦,好啦,监工大人,我们不对,对不起您啊,这就起床了,今天多挖几块行不行?”
“老子才不管你挖几块,老子就管你起床,不许偷懒,快起来给我滚到矿上干活去。”
早上没有饭吃,先挖矿后吃饭,不干活没资格吃,这是矿上的规矩。
杨天过、王金宝、王铁成三人小组迎着朝阳向山边的矿洞走去,高高低低的身影在阳光上被拉得七扭八拐,如同此时杨天过的心情五味杂陈、不得言说,原来从古至今弱肉强食是不变的真理。
在矿洞口,监工们逐一搜着他们的身子,时不时用手中的棍捅捅他们,示意抓紧时间往洞里钻。
王金宝终究还是胖了些,当他弯腰钻洞时有些费事,肥胖的屁股正拼命往里挤着,监工使劲在后面用脚一踹,就听得王金宝一声惨叫,“哎哟,我的狠心老爹啊,让你儿子来这遭罪!”
此时,杨天过再也忍不住了,早上的耻辱加上现在的愤怒,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哪来的双年展,举起拳头就挥向监工。
瞬间监工脸上开了酱油铺,不仅如此,监工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瞬间飘移到了一丈开外,自个的身子正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曲着。
监工久久“楞”在地上,他纳闷着:“多少年了,也没发生的事情,今天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的脸上,而且是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揍了,这脸面何存啊?”
一旁的众多矿工也都傻了眼,众口不一地点评起来。
“这是要翻天了吗?”
“我的乖乖,这戏可太好看了。”
“这小娃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光有力气就行了?你有那胆么?”
“我没有,你有!有种,你来啊!”
......
杨天过打过第一拳头后,也有些发呆,自己不是明明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吗?怎么力道如此之大?
后来想想,反正打也打了,不妨再打一拳头看看。
于是杨天过跑了过去,凑到监工跟前看了看,监工也很配合地扭过头看着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要干什么。
很快,随着“砰”地一声响后,监工终于明白这个小孩子跑过来不是道歉的,只是自己的脸上又挨了一拳,整个脸好像开始瘪了下去。
两拳过后,监工反应过来,爬起身子,咬着牙齿,瞪着眼珠子,开始疯狂追着杨天过报复。
其他监工也主动参与到这场追逐当中。
毕竟这些监工都吃饱了饭,甚至个别监工多少还曾经修练过,杨天过哪里是他他的对手?只能拼命逃离。
此时的杨天过,不管三七二十一,仗着自己个头小、够灵活,扭头就钻进矿洞。
监工一时钻不进矿洞,气急败坏地骂道:“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出来!弄不死你!”费了半天劲,才有几个监工成功入洞,继续开展“搜捕行动”。
潮湿阴暗的矿道和天生矮小的个头为杨天过提供了绝佳的躲避条件,好几次监工就要抓住的时候,都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然而,这毕竟只是杨天过第二次下矿井,好多路都不熟悉,他象一个没了头的苍蝇乱撞乱碰,却不知道危险就在前面。
跑着跑着,杨天过听到监工的尖叫,“你丫再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杨天过就当没有听到,这个时候,信这话不是自己找死吗?回头骂道:“我信你的鬼,你这个坏头子!”
骂完后,杨天过再没了顾忌,他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置死地而后生。
......
杨天过跑了大概有一袋烟的功夫,突然发现周围一片寂静。
杨天过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再也听不到后面监工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了。
此时的矿井安静的吓人,偶尔滴落在地面的水珠,衬托着漆黑而安静的矿井。
杨天过打量着四周,摸索着往前走着,深一脚浅一脚。
走了不到十步的时候,脚下一软,全身浸入了泥淖之中,杨天过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想抓到什么借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