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笛声,从密林之中缓缓步出一位身披绿纱的少女,发挽高髻,长眉细眼。
走动时,覆在绣着绿云花鞋面上的裙摆来回晃动,如山间精灵。
片刻,笛声开始变得短促跳跃,又一位身披彩衣少女从林中舞跃而来。
臂间闪光的披帛,随着她灵动的舞姿,在空中划出一圈圈拖曳的轨迹,如一只奔跃在林间的花鹿。
笛声清远悠扬,舞姿翩跹生风,两人配合的也相当好,轻歌曼舞,尤其身处如此山野之中,更添一份韵趣。
众人注意力皆被吸引。
就连林婉儿也看得津津有味。
唯有杨雁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与七公主聊得正热的王源身上。
而不时将目光落在对面程语之身上的王莹也有点心不在焉。
一曲落幕,众人纷纷呼喝叫好。
接下来,另一位小姐缓缓行至瀑布下,坐在早将伏羲琴安置在上,下铺草垫的一块长石前,细指轻抚琴弦,曲音从指缝中流泻而出。
一曲潇湘水云回荡山涧,声调如水,沉伏低绵,悬声回荡,不绝之音。
“这些姑娘们可真是不简单。”程语之不由拍手赞道。“不知婉姐姐此二样如何?”
“琴略会,舞生涩。”
“婉姐姐不喜欢这些吗?”
“倒也不是,只是世间可学之物太多,仅是书画棋道,翻页之间便已觉时间如流水,又哪偷来许多时间,样样精通。”
“有些道理,那婉姐姐最喜欢哪样?”
“读书棋道。”
“难怪婉姐姐的棋艺这么好,不知何时能再与你盘论棋道?”
林婉儿没有回答。
一轮献技结束,第二轮的酒令便也开始了。
俗话说,酒过三巡,因此这酒令至少也要巡过三次。
与第一轮有段插曲相比,第二轮进行的相当顺利,因此进程也快了很多。
结束之后依旧是各府小姐的献技时间,其间不乏精彩。
尤其卢小姐的剑舞,剑花在日光下如白蛇吐信,游龙穿梭,疾若闪电,一派潇洒之姿。
众人都是大饱眼福,赞不绝口。
“这便是姑母大宴前的排演吗?倒也不错呢!景弟觉得如何?”蚺礼朝栾阳景身前凑了凑。
“乏而无味!”栾阳景干脆道。“相比之下,那林小姐的一番言论要精彩多了。”
“噢?”蚺礼面上现出一副不可思议。“这可是我第一次听你主动提起某个女子。”
“不过是相比之下,若单论,那女人也是无聊之极的。”
蚺礼笑道:“景弟不过也才十三,等再过几年,便知女子妙处了。”
栾阳景不置可否,突然站起身。
“景弟这是要去哪?”
“这里的酒也混上了胭脂味,我去林中透透气,别跟着我!”说着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蚺礼直摇头,既使与对方从小一块长大,这栾阳景的脾气他有时也捏不准。
正在献艺的女子,见头号可献殷勤的人就这么走了,不免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卯足劲,朝场中的几位殿下闪着若有似无的眼波。
第二轮全结束后,刚入午时。
酒令暂歇,众人稍作休息,或用些饭食,或行些方便,自由行动,待回去之前留些时间,再行第三轮。
只是刚才宴中多数人早已吃足了东西,于是纷纷从座前起身,伸展着身体。
有批人相携着钻入身后密林,打算趁机再攀上东鸣山,欣赏峰间景色。
有人坐到炭火旁煮茶,有人则去放水。
姑娘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准备着第三轮的献艺,公子们围着一圈谈天说地。
还有个别人干脆在空地上比划起来。
王源终于从仁和公主驾前退了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杨雁手中端着一只翡翠碗凑了上来:“王公子,今日饮酒宴难免会有多饮时,这醒酒汤是我昨日便提前备好的,以应不时之需。”
王源抬起眼皮看了眼那只翡翠碗,也不伸手去接,只道:“此行早已备好了醒酒汤,宴会结束后会一起派发下去,以行骑马人方便!”
杨雁凝滞一瞬:“原来如此!倒是我多想了。”她将手中碗尴尬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自说自话地道:“王公子想喝时再喝。”
王源干巴巴地道:“有劳了!”
见对方这态度,杨雁也不好再呆下去,匆匆退开,跑到一处无人角落,偷偷地抹眼泪。
周莲从身后拍拍她的背,叹了口气:“这王公子看起来对你根本就不上心,你又是何必?”
杨雁抖抖肩膀,将面上泪擦干:“他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你仅与才他见两面,便如此肯定?今晨去接你时,的确殷勤备至,一路也体贴入微,可现在却是冷若冰箱,你确定他没在演戏。”
“你凭什么说他在做戏?”杨雁不甘心道。
“凭什么?那他现在为何对你如此疏远冷漠,倒是和仁和公主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驸马呢!”
杨雁伸手捂着她的嘴:“你别胡说!婉姐姐可说了,诽谤是要治罪的。”
周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