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人传秘方,酿成九酝丹霞浆。紫檀槽头秋点长,绛囊醡压甘露凉。
猩红颗滴真珠光,蓼花色比桃花强。不须琥珀琉璃觥,不须太白力士铛。
“醇馥幽郁,回味甘甜,还有股杏仁的清香。”蚺礼举着手中水晶打磨的九光杯,咂了咂嘴:“红酒入琼杯,如雪中红梅,艳而美,想不到那帮蛮人倒留了些好东西。”
“能对六哥的口味便好!”栾阳景含笑道。
两人此时正在琉璃阁三楼一间雅间里用着午膳,琉璃阁便是最近在京都新开的酒楼。
房间布置相当干净雅致,飘着清淡檀香。
墙上挂着四幅名家所绘的琴酒舞乐,靠墙长案上摆着几尊白釉刻花的定窑瓷器,中间一张黑漆红木餐桌,四角用刻着云纹的黄铜包角。
一座描着飞瀑落溪图的纱屏,巧妙地隔开入门处的视线。
房外有道榉木铺设的廊台,踏在其上,近可观楼下柳绦水曲,繁花浮桥,远可望京都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
蚺礼看向廊外的景色,无奈摇头:“果然景弟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比做哥哥的我要了解的多。”
“六哥事忙,自然不如做弟弟的这般空闲,我又不能替六哥分忧,只能在这些事上多费些心了。”
“哈哈!栾弟只会哄我!”蚺礼放下手中杯。“别人不知,但六哥可不是傻的,你在这京师置的楼阁铺面,郊外田产不知有多少了。”
栾阳景笑了,也不掩饰:“不过都是随个份子,哪有六哥说的那般神通。”
“哼!景弟能文能武,又这么会赚银子,在你面前我这皇子身位都不香了。”
“六哥身份尊贵,我焉能作比?便是世间能与六哥相较的也寥寥无几,何必开此玩笑?”
蚺礼眯着眼,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脸:“呵呵,哥哥倒被弟弟给教训了!那不如再说件玩笑事?”
“何事?”
“下月廿八便是姑母寿辰,国公府必要办宴,如今日子不多,都准备的如何了?”
“我当何事,不过是个寿诞之宴,没什么好说道,到时六哥若来我亲自招呼便是!”
“我还当你知晓!”
“噢?”栾阳景疑惑,挑了挑好看的眉。“六哥知我一向对这些无聊的宴请不感兴趣。”
“此次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之前父皇曾召姑母入宫,示意要大办特办,暗里还指示姑母遍邀京都贵女去府,听说到时那些女人还要登台献艺!”
栾阳景一听这么多女人到时都要挤在国公府里,心中便有些不快:“难怪前几日有人在花园湖边搭台,原来如此!”
“你说,父皇此举何意?”
栾阳景有点烦燥,想了想:“到时你们兄弟都要去吗?”
“恐怕都得去!”
“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父皇没有明确要求,只是听其口气,应该是不能缺席。”
“哈哈!”栾阳景眉眼弯弯,长睫扑闪煞是好看。“该不会皇帝舅舅要替你们选妃吧。”
蚺礼捏起酒杯灌了口,表情无奈:“怕是如此。如今只有大哥成了婚,剩下的皆无正妃。。。”
“六哥担心?”
“我担心什么?”
“怕被女人栓住?”
“有女人敢栓住我?”
栾阳景一副洞悉:“能当六哥正室,身份必然不低,甚至母族强大。六哥再怎么胡闹,以后也要有所顾忌。若陛下的意思,恐怕更没拒绝的余地。”
蚺礼一下被点中心事,顿时有点泄气。
“六哥何必气馁!你前头还有三位顶着,比起他们六哥年纪尚轻,陛下应该不会为你一锤定音。”
“但愿如此,我也是让父皇这架势给吓到了,他决定的事不可更改。”
栾阳景轻笑:“兵来将挡,六哥大可放松,再说就算如何躲,将来还是要娶妻的。”
“我。。。”
门外忽传来隐约的吵闹声,夹着哭声,两人疑惑地将视线投向门口。
一会响起敲门声:“公子!”是凯风的声音。
“进!”
凯风推门而入,绕到屏风一侧,拱手行礼。
“何事?”
“右都御史之女求见。”
“拖走!”栾阳景毫不犹豫。
凯风为难:“这女子又哭又闹,撒泼耍赖,拒不离开。”
又是女子,蚺礼虽然喜欢女人,这会听到也只有头痛。
栾阳景默了下:“请她进来。”
“是。”
“我说栾弟,你打什么主意?”蚺礼知道他这人向来没什么好脾气,尤其对女子。
一会,凯风带着位身穿烟柳色衣裙的女子走进来。
屏风已撤向一边,依旧遮住蚺礼,只将栾阳景显露出。
女子长相秀美,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微肿衣微皱,当看到栾阳景那张脸时,情绪激动,目光赤热,连礼都忘了行,喜道:“小公爷终于肯见我了!”
栾阳景压下满腔嫌弃,面上尽显温和:“小姐三番两次追在我身后,意欲何为?”
女子痴嗔视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