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曜灵,和风容与,可林婉儿却在心中冷嗤,这位二皇子的心思她相当明了,毕竟她已有重来一世之心,大多事情早已透彻。
更何况他的母妃琪妃是她与林娟儿的亲姑母,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凭着这层关系,他与尚书府常有所往来,于她们这些姐妹兄弟并不陌生。
只是他贵为皇子且为避嫌,和她们并不过多亲近,就算私下也不会以表哥表妹相称。就连从小到大,无时无刻都上前套着近乎的三妹,在他那也没得什么特殊待遇。
蚺允这人从小便是谨慎敏感之人,身后虽有尚书府支持,却也并非真正掏心掏肺,皆因朝堂之事一步错满盘输,自然要有所保留。
因此他做事一向是亦步亦趋,蝇营狗苟,能利用借力打力的机会绝不错过。
这段时间他常来尚书府走动,想必就是为了最近传闻琪妃要为他纳妃一事,毕竟除了已成婚的大皇子,作为二皇子的他婚事自然是首当其冲。
算一算前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皇子选妃与皇帝选妃大致相同,有几种方式:
一为民间采选,程序繁多,规则严苛,层层向上,留到最后的人才有机会获得资格,但不一定就会被选中,或被赋予高位。
二为相关人士推荐,被推荐的人身份各异,可能来自民间,也可能自官宦,三教九流都可能包括,被驳回的可能性也很大,能被赋予高位几乎不可能。
三在近臣要员之家的臣女中采选,这里基本都是关系过硬的内定人选。
四为皇帝直接指婚,这种指定一定是正位人选,几乎无可撼动。
方式各异,选择标准自然也会根据人的身份、背影、关系、目的等因素而有所不同。
三皇子的首选自然是他外祖家,可其他人不知的是,他并不会许尚书府任何姑娘为正妃。
他毕竟谨慎,大伯的兵部尚书之位未免扎眼,为防他日被人扣上一些欲加之罪,同时又需与娘家保持一些关联,他必定要纳上一位,但只会许侧妃之位。
他甚至考虑过摒弃嫡女人选,选择大房下的庶女五妹,毕竟只是侧妃,尚书府庶女也可担得。况且如果林娟儿不愿为妾,他到时也不会过多强求。
若是林娟儿得知他的算盘珠子打的这般响,定会怒火中烧吧。
这样的决策大伯他们肯定会理解,但为了安抚尚书府的女人们,他还另想了个抚顺之策。
那就是他的正妃会选一个门第比尚书府低的姑娘,这样既能全了他毫无野心的表象,私下又能使他选的娘家侧妃小压正妃半头,平衡后院势力。
若是他再另外下点小保证,发誓以后在后院,会给与尚书府姑娘更多些宠爱,那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果然是牛吃草帽,一肚子烂圈。
只是,他会选三妹吗?前世他大婚时,自己早已进了山,对他最终选了谁并没关注过。不过如果他不选三妹,大伯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没什么不方便,只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林婉儿语调无丝毫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林娟儿怕聊不下去,忙道:“大姐!你们俩人当时伤的可都不轻!”她伸手捂着胸口,面上现出后怕的样子。
冉允终于勾出一丝笑:“这二公子到底是个男儿郎,也会与女子动手吗?”
这时刚才被吩咐煮茶的其中一位侍女与一个青衣小厮,抬着一张朱红梨木茶桌从阁内走出,将桌子摆在坐着的三人之间。
另一位跟在后面的侍女,将手中红漆托盘轻摆桌面,盘中放着一只包着绵布的瓷水壶,露出的壶颈和把手上绘着细枝桃花。
侍女将与壶配套的几只茶盏一一拿出,盏内底绘着几片飘絮着的桃花瓣。
林娟儿忙起身上前挥退几人,亲自拎起水壶,将茶水倒入其中一只茶盏,端起在手中轻荡,让热水均匀地在盏内抚了一圈,待茶盏温热后将水泼倒入湖,茶的清香顿时弥散开。
接着又拎壶重倒上一杯,双手捧至蚺允面前:“三皇子请用茶。”
蚺允对林娟儿的殷勤态度相当满意,含笑接过,伸头轻抿一口:“桃花香。”
“是。”林娟儿一副乖觉:“园中桃花正艳,我亲自采下,择色泽鲜亮饱满的,晒了三日,又埋在已渐失味的碎茶中。啊!虽说是碎茶,但也是极好的茶筛选下的。
茶吸走多余郁香,花瓣也沾了淡茶香,再捡择出来重新放入新罐中闷上几日便好。每次泡茶时加上一些,味不仅更清雅,茶味也不会被抢走。”
蚺允听着又喝了一口:“的确不错,哪里学的。”
“最近整理母亲嫁妆,发现一本杂书上所记。”话说完突然察觉到什么,有些懊恼嘴快舌长,脸微微红了。
蚺允笑而不语。
林婉儿嗤之以鼻,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理起嫁妆了。
为掩尴尬,林娟儿赶紧给林婉儿也倒了一杯:“大姐也品品!”
林婉儿起身接过:“麻烦三妹!”
林娟儿手捧茶盏重新坐下,喝了一口道:“殿下容禀。大姐与那二公子自小便不大对付,听闻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吵起来,此后但凡见着面时,不是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