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赵大兴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声名狼藉到千夫指,可谓劣迹斑斑。是个人见人嫌,狗见狗咬的无赖。
他臭名远扬到十里八乡无人不识,缘于他活活气死了爹娘。
为了和一群狐朋狗友喝花酒,上青楼,去赌坊,他指使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自导自演了一出刧匪打家刧舍的把戏。叫一伙人冲进赵家,把自己捆实,弄把刀架颈上,逼他爹娘交出了家里所有的银钱。
拿到银子,他分给其他人一些,自己拿上剩下的银两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去了。
他打刧自家钱财的消息不胫而走,沦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爹赵老翁走在街上无端惹人耻笑,遭人指指点点。赵老翁打听出来事情的原委,当场气得吐了血,回家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他母亲也因气郁成疾,几日后随夫君去了。
赵大兴的爹娘在世时,有人管教他,尚有所收敛。父母亡故后,他便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起来。
东家偷只鸡,西家摸个瓜的事是家常便饭。见到谁家漂亮娘子独行,就窜上前涎着脸搭讪。
这天,赵大兴在街上无所事事,身上一文钱也没了。他正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弄点银钱到手。
他在街上东张西望寻找目标。樵夫胡老伯手持担子面带微笑走过,令他眼前一亮。胡老伯刚卖完柴,兜里至少有十几文,讹他去。这样想着赵大兴疾走追过去。
“咚”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前胸,他正想狠狠敲一笔竹杠。抬头一看,吓懵圈了,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人称“小霸王”的张知府家的二公子张旭。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小的瞎了狗眼,给您赔罪。”赵大兴忙不迭躬身作揖道。
“啪啪”张旭的跟班小厮伸手甩了赵大兴两记耳光。
张旭看了赵大兴一阵儿,忽然扬手阻止了岀手的下人,满面笑容地说:“无妨,现下有件差事,只需去我张府一趟,可得三两银子,你可愿意?”
有这等好事?赵大兴百思不得其解。张旭向来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今日怎么做起善人来了。
“不识抬举,二少爷瞧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旭身边的小厮指着赵大兴趾高气扬地说。
“小爷,无需要卖身?”赵大兴低眉顺眼地问。
张旭一抖扇子信誓旦旦地说:“走一趟,拿了钱,就放你走,对天立誓。”
赵大兴将信将疑,忐忑不安地跟在大摇大摆昂首阔步的张旭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到三锭银子,他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半个时辰后到了张府。张旭让赵大兴在院中侯着,招来管家在边嘀咕一阵后,管家进去通传。
不大一会儿,张府出来一大拨衣着华贵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大兴上下打量,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有个道士走近前,绕着赵大兴转了一圈,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然后对众人满意地点点头。
那拨人个个面露喜色,低声窃语着回了屋。
管家拿来三锭白银给了他,又细细打听了他的住址及家庭状况。听到赵大兴说自己无亲无故时,管家掩饰不住地笑出声说:“需要银两时随时来。”
说完笑了一阵儿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大门示意赵大兴可以走了。
赵大兴一出门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他拿着钱好吃好喝一顿,又置了身公子哥惯有的行头,最后进了堵场。
没几日,钱就花完,他想起了张府管家的话,毫不犹豫迈步向张府走去。
就这样去张府要了三次银两,都满意而归。
这日,他又去要银子,到张府已是掌灯时分。叩开门,管家见到他说:“刚才夫人正念叨你,就来了,你去沐浴更衣,夫人要见你。”
管家领他进了一间厢房,有丫鬟送来茶点,“小美人儿,”赵大兴趁机在丫鬟手上捏了一把,吓得丫鬟张惶离去。
仆役抬进来浴盆,里面撒着鲜花儿。赵大新泡在里面,闭目养神啧啧叹道:“富贵人家的生活真惬意啊!”
“赵大兴,你也快成富贵人啦。”管家一边给他添热水,一边说。
“真的?”赵大兴问,“千真万确。”管家答。
换好管家备好的丝织白锦袍,又有两个丫鬟给他梳好“公子髻”,用一根玉镶金的簪子横穿固定。
赵大兴站到铜镜前时,简直难以置信,这哪儿是那个瘪三赵大兴,分明是个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
他问周围的丫鬟,为什么这样装扮他,丫鬟们如哑巴般闭口不言。
他也懒得去动脑筋,觉得天上掉下来的好运砸到他赵大兴身上了。
管家领他去见夫人,他一路思绪飘飞。张府是要他做赘婿?张府有两个女儿待字闺中,哪一个更貌美呢……
“到了,进去吧!”管家吩咐完止了步。
他放慢步子昂首挺胸,这样才有公子哥儿的气派。
走进一间大屋,里面有夫人和两个贴身丫鬟,还有那天问他八字的道士。
“像,真像!”夫人见到他激动地喃喃道。
“八字亦非常接近,这是一年来,寻到的最合适人选。”道士望着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