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了,这不是出来了吗?”魏东林很平静很平静地说。
就像是之前被关起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魏东岳见哥哥这状态,直接懵逼了。
之前还想着他出来之后会抱怨个不停,会骂个不停,未曾想竟然如此之平静?
“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魏东岳直接问。
“不知道。”魏东林微笑说。
他嘴上这么说,可内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些日子的反省,已经让他看透了太多太多,包括自己这个弟弟。
自己这个弟弟本质上,已经被秦雪梅洗脑了。他太看重利益了。利益大于一切,甚至大过了亲情。所以,怎么能将心里话都告诉他呢?
“离婚吗?”魏东岳又问。
“……”魏东林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声不语了。
魏东岳见状,又问了两声,结果魏东林仍旧没有任何回答。
“哥,秦雪梅去新桥镇干书记了!一周了。”魏东岳说。
魏东林听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说话。
想着七天前的那个时间点,确实挺好的。
七天之前,自己被拘留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出去吧?
等她屁股挪去了新桥镇坐稳之后,自己被拘留的消息再释放出来。七天的公示期也已经结束,便不会影响她的就职了。
“哥,咱们搞不过人家……算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在里头的时候,我也跟秦雪梅谈了。你们该离婚就离婚,她说你要是下定决心离婚,她也不会不离。但是……哥,我真是觉得现在没必要离婚啊……太不划算了。真不划算啊。亏啊。要不就等一等,靠一靠吧?等秦雪梅提出合适的条件时,咱们再离?”
“……”魏东林听着弟弟的分析,仍旧是一句话都没说。
——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还在新家里待着。
也就是在看到母亲的时候,魏东林那颗自觉残忍的心才会变得脆弱。
看到母亲颤颤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魏东林的眼睛能保持不湿润,可是,内心却会禁不住地颤抖。
尤其是母亲的眼泪无声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内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
这是自己的娘啊!
这是原本对我的未来充满期望的母亲啊!
可是,就在这成家的高兴的时刻,却听到儿子嫖娼被抓的消息!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您都知道了?”魏东林走上前去。
“没事儿。”母亲抓着魏东林的手,不住地揉捏着,不想哭,可眼泪不听使唤似的滴答到了魏东林的手面上,发现之后,又赶忙给魏东林擦掉,一边擦一边说:“没事儿,没事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知道,娘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娘都知道。知道。”
魏东林抬手,轻轻擦掉母亲脸上的泪,笑着说:“哭啥啊,我又不是死了。呵,收拾收拾吧…我送您回老家。”
“我…我不放心啊……我再待上几天吧?”母亲担心地说。
“我和雪梅现在这情况,您要是在家里的话,我处理不好的。”魏东林说。
“唉……”母亲低下头,慢慢坐回沙发上说:“其实那天我听到了。你俩在房间里面吵得厉害,那时候我心里就担心得不行,可我还不敢说你们。你们年轻,我老了。老古董了……我走。走。”
母亲说着,又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去卧室收拾东西了。
魏东岳看着母亲收拾东西的时候,脸上倒是少有的心疼。
对于这兄弟俩来说,母亲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比那个酒鬼父亲要重得多。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他们很是担心母亲的心情和身体。
东岳看着哥哥心情同样不好,便提出由他载着母亲回家。让魏东林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行,那你路上多注意。”魏东林轻声说。
母亲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好之后,从卧室拎着行李走了出来。
魏东岳接过行李之后,便提前下楼去开车。
母亲则转身去了秦雪梅的卧室。
“你去哪儿?”魏东林跟在后头问。
“你别过来……我之前藏了点儿钱。”母亲说着,反手将门闭上。
看着儿子的新房,看着床头上方两人的婚纱照,看着魏东林和秦雪梅笑得那么开心,母亲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弥漫开来。
颤颤巍巍走到秦雪梅的梳妆台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县人民医院的诊断书,看着上面写着癌症晚期,而后,慢慢收好,放进了秦雪梅的梳妆台里。
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这时候还能做什么呢?
儿子被抓进去的时候,她找遍了所有人,可是,谁都帮不上忙,谁也不敢去帮忙。
她不傻,她知道儿子是被秦雪梅害的,是那个县委书记找人抓的。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家没啥背景,没法去找人家讨说法。
不但不能找人家算账,反而还担心人家后面再欺负咱。
只能这样了……
一直不想将这件事儿给他们说,家里这么穷治不起这病,给他们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