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武撅着小嘴,向刘病已扮了个鬼脸,牵着云岭的手就离开了;而霍成君却是对着刘病已道:“陛下明知与敬武无关,还这样说她,也不怕吓着她了。”
“我是怕你累着了,总不能让敬武日日缠着你,自立奭儿为太子后,你这眉头我看有好几日未舒展了,可是有什么想法?”
霍成君转身入内,“我是没什么想法,到我这分位上,何人当太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怕有人不像我这般想,我是真的担心奭儿,陛下信不信?”霍成君抬眼望着刘病已的目光。
刘病已双目如水般缓缓流淌,“信!”一个字道尽了他所有的心思;霍成君竟因这一个字而使眼泪盈眶,有什么比他这一个字来得重,也因为他这一个字,她守着那份初心,保全刘奭。
霍显从来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与冯子都一番商定后,再入后宫,寻的却是云屏与眉尹,云屏还好说话,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兵,总得有用上之日;而当霍显寻上眉尹之时,眉尹显然带着害怕与排斥,尤其是霍显的笑颜更让她联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眉尹,我可算再见到你了,你家中之人可好?”霍显的问好,却让眉尹带着几分惶恐,“你放心,我只是问候一下你家中之人罢了,并无别的意思,不过你想让他们过得更好,帮我在做一件事。”这才是霍显真正的目的。
眉尹也能猜到几分,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奴婢谢太夫人关心,奴婢家人一切安好,不敢太过贪心,太夫人已如愿,也莫要想太多,荣华富贵岂能一人一家得之?”
“眉尹,我早听淳于衍言,你不愿再帮我一回,可你再怎么不愿,你再怎么护着刘奭,你也是杀害他生母之人,这会儿赎罪,许平君能回来吗?你的罪真的能赎清吗?”霍显一步步逼近。
“这一切的主谋是你和淳于衍,我是受你们威胁的,即便赎不清这身罪孽,我也不会再随你造孽了!”眉尹有几分激动,许平君对自己那般好,可当她问自己所用药物可有异样时,自己却瞒着她,害了她的性命,“你不是说只是会让许皇后身体虚弱些,只是会让她再无法生子,为何她会死,霍显,你骗了我!”
“她死不死你都有责任,现今想将一切推到我身上吗?你说我威胁你,我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吗?事成之后,我难道没给你好处吗?眉尹,做了就是做了,说什么都没用的。”霍显丝毫没有后悔之意,那时,淳于衍说要在许平君药中做手脚很难,除非有许平君身边人与御医院之人配合才有可能。
恰逢年底眉尹得许平君恩准回家探亲,家中父亲重病,手中银两有限,霍显得知这情况,立刻在长安城外拦下了眉尹,她告诉眉尹,只要对许平君药物之事当作不知便可,眉尹怀疑过霍显的目的,而霍显却告诉她,只是不想让皇后有孕,如此,自己的女儿霍成君才有机会入宫,她告诉眉尹,许平君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而且她已经有个皇长子了,再无孩子不过是可惜了些罢了,对她也无太大的影响,只要如此,眉尹的父亲就可得救。
眉尹细思之下,还是答应了与霍显的交易,只是回宫后的她明显凝重了很多,明知道那药被动了手脚,还是违心地说着无事,看着许平君一日比一日虚弱,直至最后弥留之时,眉尹才问淳于衍,才得知霍显的目的根本没有那么单纯,是自己联同她们害了一条人命,一个那样单纯的生命。
眉尹的泪水从脸颊而下,所有的悔恨都在这一瞬倾泻,许平君方死,刘病已追究之时,她曾害怕;可那关后,她本想随着许平君一同去了,然而记起了许平君生前与自己说的话,“眉尹,我离去后,替我照顾好奭儿,我怕有人会将主意打到奭儿身上。”想那时,许平君紧紧握着眉尹的手,或许那时候许平君已然得知自己隐瞒的那些,可她却还愿意相信自己,为了这份信任,眉尹也要守护着刘奭。
“眉尹,你好好想想,我可以让刘奭向他生母那般,走得悄无声息,而且如今宫里不止一个皇子,陛下不至那般伤心,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盛怒,这次的风险可是小了很多,眉尹你千万不要错过了这富贵之法。”霍显依然劝着眉尹,她以为眉尹的泪水是她心中的无法选择所致,只是霍显不知,当她再次逼向眉尹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被反噬。
在霍显离开后,眉尹清楚霍显不会就这样算了,心中害怕,却不会再坐以待毙,霍显万万没想到的是,眉尹竟然去找了戎婕妤,这个后宫之中对霍家的事所知甚多之人。
戎婕妤在见到眉尹之时,还带着几分防备,“眉尹,你主子刚被封为太子,此时不该是你得意之时,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难不成是来看笑话的?”
“戎婕妤又有何笑话能让奴婢看的,奴婢知婕妤心思,今日来就是与婕妤谈一桩美事的,婕妤若是无意,奴婢也可去兰林殿寻张婕妤,那张婕妤总也是望子成龙之人。”语罢,眉尹并未转身,只是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戎婕妤的反应。
果然,戎婕妤思索片刻后,就起了疑,“你……”戎婕妤的话未说完,眉尹就向她点了点头,“奴婢之意便是婕妤娘娘之意,不知婕妤可有兴趣听听奴婢微言?”
披香殿内室,只余戎婕妤与眉尹两人,“你为何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