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抬眼望亭中之人,正是刘病已,而在这瞬间,刘病已也向下看了看,注意到了这一片白茫茫之中一抹嫣红身影,起身从亭中而下,行至霍成君跟前。
“这么冷的天儿出来,也不知加件衣裳”,刘病已立于霍成君面前,两道剑眉紧蹙,下一刻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霍成君身上,“去上边,这儿小心被淋着。”
霍成君紧了紧刘病已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臣妾这不是已经加了衣裳了”,对于霍成君而言,有刘病已这样的关心已然知足,“臣妾想到梅林之中走走。”
“还下着雪,梅树上又有积雪,若是掉落了,砸到你身上如何是好,听话,去亭子中看看便好”,刘病已紧皱着眉,拉着霍成君的手,就欲往亭中而去,可霍成君却是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又耍小性子了,若真要看,雪停了,命人将积雪除了再来,岂不是更好?你就非要我担心吗?”本来不过是自己想来这边散散心的,哪想到会遇上了她。
霍成君一言不语,仍旧站在原地,却让刘病已很是无奈,不知她今日是怎么了,从廖公公手中取过伞,“觉着冷了就回去”,霍成君的倔脾气刘病已是知晓的,最后还是依了她,撑起伞,将她护在怀中,才箱梅林走去。
“不是说喜欢红梅,怎的来了这儿,还是知道我就在此?”霍成君的话,刘病已没有忘记,总觉着她来这儿,还有些别的缘由,方才又那般执着,心中疑问丛丛。
“陛下怎么没有陪张婕妤一同来?”霍成君一直提醒自己,这白梅注定只属于刘病已与许平君、张筠柔的,所以她能守的也不过偏僻之处的几树红梅。
“你就那么喜欢我陪着旁人?已经随了你了还不高兴,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以往,霍成君见到自己哪怕勉强也会有几分笑颜,可今日却是愁容不展的,“该不会还在为眉尹的话忧心,我已说过不追究,难道你信不过?”不论眉尹有没有说,刘病已都会听之任之,他要的是最后的证据。
霍成君摇摇头,“后宫真的只能活在无限的争斗中吗,若是如此,宁愿当初不入宫,陛下,臣妾好累啊,不如像平君与四姐那样撒手而去,不必理这世间纷扰了。”离开了,霍家如何都与她无关了,她才知道要背起一个家族有多重。
刘病已闻之心头一惊,停下了步伐,一脸严肃地看着霍成君,“我不许你这样想,若是累了,你可与我说,若是有人为难你,我替你出头,但唯独不许萌生这样的念头,若连你也走了,教我如何?”刘病已是害怕的,自己的心是为她再次打开的,可若是连她最后也离开了,刘病已不知该如何安放。
霍成君仰头望着刘病已,“陛下心中,臣妾真的这般重要, 臣妾不在了,不是还有张婕妤吗?”听到刘病已语中的紧张时,霍成君是开心的,只不过霍成君只是觉着,霍显害死许平君的事,终有一日会被揭晓,不为别的,霍显着实是嚣张了些,如何还能不出事,到时候,只怕刘病已就不会这般想了,可不论两人到头来会是何等场景,至少今日刘病已为自己上心过。
“笑了就好,成君不许再说傻话,阿筠也只是回忆”,刘病已双眸中染上一层不可见底的深幽,一手紧紧握着霍成君的手,“告诉我,来这儿做什么?”
“也不为别的,想起了平君,就过来看看”,想到了许平君,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到这儿来看看,却不想遇上了刘病已,“陛下也在想她吧?”如果不是,他又怎会只带着廖公公来此。
刘病已不言,只是护着霍成君在一旁的梅树下驻足,霍成君随手摘下一枝梅,在发间比划了比划,“陛下说好看吗?”好些日子未见的,那样夺目的笑容又浮现在她脸上。
刘病已愣了愣神,他一直觉着霍成君身上有一股熟悉感,似乎已消逝了许久,可就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心头,伸手取下她手中的白梅,“成君长得这般美,自然是如何都好看的。”顺手将花簪于她发间,温暖的笑容也洋溢与脸颊之上,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些。
“陛下就会哄人……”霍成君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刘病已心中却道:平君,若是我与她这般,是不是你想看到的;我一人至此哀悼,可是你安排她来此的,若是,这回我定不会负了你的意,不过,我清楚,她从来不是你。
霍成君与刘病已是凑巧碰到了一起,张筠柔却是得知刘病已一人在此,特意赶来的,可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尤其是霍成君发间簪的那支梅,怎么看怎么碍眼,大步上前,欲赶上刘病已与霍成君的步伐。
“云瑟姐姐,这张婕妤这会儿过去,不是自找没趣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在乎的是小姐,她就仗着自己与陛下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还想从小姐手中将陛下夺走吗?”云岭看着张筠柔扔下手中的白梅,疾步而上时,觉着张筠柔有几分不自量力。
“你啊,就少说几句,上去看看她要做什么?”云瑟一直不认同霍成君这样庇护着张筠柔,不为别的,这人一点也不念霍成君的好,不值得;同时也想看看,她这会儿过去会折腾出什么花样,这几日霍成君的心情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在刘病已的陪伴下有了笑颜,却不想这些人就连这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