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心中比莫逆之罪小些的便是霍显毒害许平君之事,先有广川王刘去的不杀之恩,后有楚王刘延寿谋反却只令他一人自裁的例子,日后哪怕,霍显之事被揭穿了,罪名也大不过刘延寿,不论如何,霍家该是能保住了,再以刘病已如今对霍成君的疼爱,她也该不会被受到牵累,心中自然也是乐见的。
皇宫未被刘延寿谋反的阴影笼罩,这事落幕不过半月左右,戎婕妤便道腹痛,产下了一子,母子平安,刘病已自是心情大好,赏赐天下,与民同乐,更不再话下。
而随着刘病已刘病已的重赏,却又一人开始闷闷不乐,此人正是许平君与刘病已独子刘奭。
“眉尹姑姑,父皇与戎婕妤有了皇弟,是不是就不要奭儿了?”刘奭没有了嬉闹,一脸认真,还带着几分惶恐,经过这两年,他已经慢慢明白母后是与世长辞了,可若再没了父亲的疼爱,他只会更觉孤零零的。
“奭儿怎么会这么想呢?”霍成君听闻刘奭这几日一直心不在焉的,也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这一番话。
“奭儿见过霍娘娘”,刘奭至霍成君跟前行了个礼,很是恭敬,“父皇好些日子没来看奭儿了,而且奭儿听闻父皇这几日都是在披香殿,陪伴皇弟……”一个六岁的孩子,却在皇室之中有了他这年纪本不该有的体会。
霍成君眼中尽显心疼之意,手轻柔地抚了抚刘奭的头发,蹲下身子,与他的高度差不多,“奭儿这么聪明,陛下怎么会不要奭儿呢?”霍成君坐到一椅子上,将刘奭抱在自己腿上,“不过二皇子方出生,不懂事,会哭闹,陛下怕戎婕妤还在月子中,会照应不过来罢了。”
刘奭转头,认真地看着刘病已:“那父皇不是不要奭儿了吧?”最害怕的是自己唯一最亲之人,也将自己抛弃了。
“傻孩子,当然不会啊,奭儿想不想去看看皇弟呢?若是陛下看到奭儿过去,定然也会高兴的。”
霍成君见刘奭点点头,便与眉尹说道一声,就带着刘奭往披香殿而去。
霍成君与刘奭一道离去后,云瑟却是借着还有事的由头,与云岭交待几句,便又回过头去寻眉尹。
“眉尹,皇后娘娘对大皇子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如此敌视。”眉尹眼中的防备一日未曾减过,而霍成君对刘奭越好,眉尹眼中的恨却越浓,这也让云瑟很是不解,只是觉着有必要与她说说清楚,毕竟她是照顾刘奭最多之人。
“哼,你说无恶意,你是她的人自然如此说,我且问你,若她无恶意,许皇后是如何死的?霍皇后心中该比谁都明白,既然如此无情无义,何苦对着大皇子一个小孩子惺惺作态!”许平君的死,她一直明白不是什么天意,而是人为,而她则将一切的罪过都安于霍成君这个受益最大之人的身上。
“眉尹,你休要胡说,更不要把无辜的罪名安在皇后娘娘的身上,也不要在大皇子面前胡说些什么”,云瑟没想到,眉尹心中的恨意这么浓烈,她知道许平君与眉尹,当初或许就如自己与霍成君那般,可是她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而听她言语间,似乎还知道一些真相。
“我能胡说些什么,眼下她圣恩正浓,我敢说些什么?”
云瑟知道与眉尹自己怕是三言两语说不通的,“许皇后已去,霍皇后是不会害大皇子的,你不要做些糊涂事!”云瑟有几分怕云瑟,也暗暗记下,要与霍成君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霍成君快到披香殿之时,云瑟才跟了上了,“是什么东西丢了,可有找到?”方才问云岭之时,云岭只说云瑟是丢了东西,回去找寻了。
“不过一个耳坠,已找到了。”云瑟反应也快,霍成君一问便答了上来,一本正经地说着慌,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霍成君也不再纠结于此事,迈入披香殿,刘病已果然在此,再入内室,进至戎婕妤房内,只见刘婕妤半卧于床上,刘病已抱着出生未足月的皇子刘竟,坐于床沿边,两人一同看着孩子,目光都是那样温柔,霍成君竟然也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刘奭拉了拉霍成君的衣袖,小声道:“霍娘娘……”刘奭似乎也霍成君有几分相同之感,面前的这一幕,他们仿佛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则是局外人。
霍成君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刘奭,他眼中有着不安,有着局促,霍成君的大手牵上了刘奭的小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提步往前。
“成君拜见陛下,恭喜戎婕妤,可能让成君与奭儿看看二皇子?”霍成君不顾戎婕妤看到自己与刘奭的不快,直接俯身至刘病已身旁,看了看他怀中的孩子。
“奭儿,这便是你二皇弟”,霍成君将刘奭抱起,让他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小人儿。
刘病已将怀中的孩子报给奶娘,起身对着霍成君道:“怎么带奭儿来了?”
霍成君看了一眼顾着看那个小人儿的刘奭,“喏,兄弟和睦,难道不是陛下乐于见到的,还是嫌我们打扰了陛下,若是如此,成君离去便是!”自从刘竟出生后,刘病已甚少至椒房殿,即便去了,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只要披香殿一有人来请,他便立马赶了过来。
“奭儿许久未见陛下了,今日我去看他之时,还以为是陛下不要他了,即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