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雪团越来越小,渐渐地红了娇嫩的手,融为雪水,透过掌心的温度风干不见,上官幽朦起身,一步一步往长乐宫而去。
待雪止天晴,未融的雪在柔柔的暖阳下闪着耀眼光芒,给这万物初生的春日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新绿逢新雪,畅快之意尽显,新的生机都在萌芽之中。
“小姐,快来瞧瞧!”云岭一脸兴奋,这一年待在霍成君身旁,云岭也比往常开朗了许多,看着停于枝头的鸟儿,被雨雪困扰多人的闷气也豁然而散。
霍成君顺着云岭的声音抬眼望去,未曾言语,云屏便嗤了一声,“一只鸟儿罢了,我以为是什么稀奇的物件,云岭,你可是越发回去了。”
“这雪该不会再下了?”不知为何,霍成君自初一宴会回来,总觉被一团闷气所压着,心情也提不起来,此时也不过淡淡瞥了一眼,便自言自语,丝毫不理会云屏云岭之言。
云屏云岭却被霍成君这模样惊得一头雾水,“小姐啊,这喜鹊可是报喜的鸟儿,看来咱们府上是要有喜事了。”说着便一同看向了霍成君,霍府会有何喜事,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霍成君的婚事,也难有别的了。
霍成君无奈摇摇头,“正月十五你两可还想出去赏灯,若再敢胡言,看我会不会饶了你们。”说罢头也不回地回了房中,提起婚事,霍成君难免还有几分娇羞,哪里还会留在这儿让两个丫鬟调侃。
天刚放晴,许平君便迫不及待地搬回了长定宫,看到如旧的装置,看到一切如同初来时的模样,许平君知道这一切都是刘病已的用心,感动之余,也多了几缕复杂的神情;而这日因许平君迁宫,上官幽朦也特意前来,想着若有需要也可当时吩咐宫人去办,许平君的节俭与不愿多事,上官幽朦是明白的,指望她自己提出些问题来,自是不可能的,终还是自己过来看看放心些,同时,上官幽朦也注意到了,许平君脸上的脂粉也比往日更浓重了些,因许平君素日不大讲究这些,心中还泛着疑惑,可最终却什么都未说,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迎来白雪消融,一片晴好之时已是初十,刘病已自打登基以来还未去狩猎过,在雪停之前,便有大臣建议,出宫狩猎,刘病已当下也已答应,本想着许平君那时也该好了,她自入宫,便未出宫游玩过,正好趁此机会,带她看看这长安城,散散心,再登高望远,可哪料得,许平君依旧是疲乏模样,狩猎出行这般劳累自是经不得的,因此在临行前一日,两人相叙一番后,第二日刘病已便率领大臣出宫而去。
狩猎场上,刘病已策马扬鞭,持弓远射,一时间,意气风发,也难得在许平君病后露出了笑容,尽显少年帝王蓬勃英姿,霍光与邴吉几人看着奔驰穿梭于狩猎之地,太监在弓箭落下之地拾起一只只被刘病已射下的猎物之时,俨然觉着这天下已是这二十岁的帝王的。
“子孟,陛下乃是仁善之君啊,你看陛下所猎之物,皆未射其要害。”对于刘病已此举,邴吉甚是欣慰,笑容绽放的越发大,霍光亦然,他经过当年武帝时那场巫蛊之祸,怕的就是那样的血腥再次上演。
霍成君自上次许平君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后,再未入过宫,一方面也是躲着刘病已,避免尴尬,而今知刘病已已至城郊狩猎,未带许平君,便知晓许平君身体尚未恢复,心中也是放心不下,便在十一那日入宫看望。
这一面,霍成君却发现,许平君比之前更为憔悴、瘦黄,额头还时不时冒着虚汗,心下便慌了神,“不过十日,你怎会这般,陛下知你如此,怎还会放心出宫?”十天的时间,许平君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大有一副强撑着的意味,一系列的问题在霍成君脑中盘旋,“御医呢,可有人去禀报陛下,幽朦可知晓?”
霍成君一堆的问题,让许平君不知该如何回答,饶是她再无防人之心,此时也明白,自己究竟如何了,可御医哪里信得过,刘病已哪里舍得让他担心,上官幽朦又岂能让她再添一缕事,所以若非霍成君到来,她只打算,自己将这一切默默扛下,“成君,我怕是不行了。”许平君笑着说出了这个自己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霍成君的眼泪充盈了眼眶,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挨不过的。”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许平君现在这样保命的几率会有多大,可不是说只是小产,为何当时未有这般严重,反是养了两三月,未好却严重了,为何会没人察觉,越想,霍成君便越觉得此事可疑,然现在并非追究这些问题之时,而是如何能让许平君恢复以往。
“成君啊,你我上次问你之事并非虚言,也非试探,我是怕哪日我不在了,病已再无可谈心之人,所以我想……”许平君话未完,却已被霍成君阻止,而她则自顾自仍旧往下讲着,“成君,你听我说完,这宫里宫外我能信的也只有你,恰好霍夫人又有此心,若是日后你能陪着病已,我也可安心了。”有哪个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于她人,可许平君却又不得不如此,到头来,不过是为了刘病已,也是怕这后宫再添冤魂,自己会成如今这模样,究竟拜何人所赐,心中总有几分猜测。
“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任何人能替代得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