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幽朦与霍成君入得室内,看向在刘病已怀中的刘奭,汉宫已许久未有新生命的出现,这个孩子稚嫩的哭声与笑声,给汉宫灌入了新的生机,也昭示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待她们出门之时,夜空中星星依旧可见,只是夜幕之下只余两人,“成君,我们从未这般清净过吧。”上官幽朦缓缓而行,抬头看着闪烁的星光,宫中人多,满室寂静也未必能心静,但如今即便再多喧扰,她的心却还可有一处平静。
第二日一早,霍成君便欲离宫回府,怎奈途中遇上了戎美人,霍成君无意生事,可戎美人如何咽得下韩增那日为难之气,事因霍成君起,自然将一切归咎于霍成君,此时相见,又哪来的好脸色。
“慕姻郡主行色匆匆可有何事?”对着错身而过的霍成君,戎美人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带笑颜相问。
她既已出口,霍成君自不能不予理会,岁对此人无甚印象,可也知能在这后宫之中走动的是何等人,转身点了点头,“回府而去。”便欲离去,对于戎美人,霍成君未曾留意,那日百花宴,也只知韩增为难了新入宫的一位美人,至于那位美人是何模样,看过也就忘了。
“大将军的家教竟是如此,见了我家美人也不知行礼吗?”戎美人依旧笑对,而她身边的宫女明显是在指责已转身的霍成君不知礼。
昭帝在时,霍成君入宫哪用得着向什么人行礼,即便刘病已登基,霍成君也不过向许平君行礼罢了,经宫女这么一提醒,才记起这么回事,不过也是这主仆二人大胆,若是旁人见了霍成君,哪敢如此对她讲话,霍成君不可怕,她父亲却是任凭谁也惹不起的;而霍成君也庆幸没有带着云屏入宫,否则,定然与这二人吵将起来。
“成君失礼了,美人见谅。”霍成君也不想平白惹事,以为行个礼便能了事了,哪知这戎美人倒是更有趣了。
“听闻郡主觊觎皇后之位,后因病而未能入得宫门;又欲嫁与龙额侯,谁知又是因病而作罢,我一直好奇郡主当真是这般凑巧,还是真有隐疾不可言说?”戎美人一脸担忧模样,眼睛不住地往霍成君身上打量,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打从出生起,何人敢对自己如此说话,霍成君心中自也有气,“我如何,怕还轮不到美人在此胡言乱语,若无旁事,成君先回府了。”压下心中的气,只想早点摆脱此人。
“美人恐是猜准了,郡主才会这般着急。”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想将这场戏演得更为热闹,反正韩增不在城中,又在宫中,霍光手再长,只怕也无法触及,只不过她们没有想到还有一人会偏帮着霍成君。
“猜准了何事?”刘病已的声音远远响起,不一会儿,便已到了戎美人面前,言语间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墨色衣袍更显帝皇尊贵。
刘病已突然的出现一下让戎美人失了颜色,再无方才这般得意,但又想刘病已与霍光之间的不快,又稳了下来,只道,“妾身与郡主玩笑呢,陛下有好些日子未见妾身了,今日可否至妾身宫中坐坐?”戎美人一下子变了先前的语气,霎时温柔似水,一双眼眸更是柔情无限。
“陛下,臣女先行回府了。”道一声便想着可以走人,谁知这会儿刘病已倒是让戎美人先行回宫,留下了霍成君,惹得她满脸的疑问。
刘病已只是一笑,然后率先往前面走去,“和风亭如何?”一边迈着步子,一边问着后边的霍成君,可谁都知道,刘病已这问与不问都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他说了算。
对于刘病已这种明知故问的做法,霍成君不吭声,只是跟在他身后,刘病已一回头,便已知晓她是如何想的,霍成君在刘病已面前终还是稚嫩了些,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
直至和风亭,方停下脚步,照例,廖公公与云岭守在下边,两人在和风亭内,“你可是有什么不满?”刘病已明明已从霍成君脸上看了个分明,却还要多此一举,加此一问。
“臣女不敢。”那表情可丝毫不像不敢的样子。
“吾不知会让你如此被人议论,若是早知如此……”
“若是早知如此,陛下可会改变主意?”霍成君定睛看着刘病已,想从他口中得知答案,可见到他的沉默之后,却是自己道出了他不忍说出口的话,“若是变了便不是陛下了。”
“你与韩增又是怎么回事?”刘病已不知为何,听到戎美人提起韩增之事,便想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饶是旁人也看得出,霍成君与韩增关系不一般,“可与吾说道说道?”
“陛下何时关心起臣女之事了?”霍成君抬头望着刘病已,只见他也不知如何回应,“噗嗤”一笑,便开始解释起来,“我们幼小相识,爹爹本想撮合我俩,谁知人家不愿,事情便是如此。”霍成君寥寥几语解释了刘病已心中的疑问,又道,“陛下若觉得对不住臣女,不如给臣女择个佳婿,免得哪日哪位美人又有方才那等刻薄之言。”霍成君言语间丝毫不掩对戎美人的不满。
刘病已见她这般模样,也只能一笑置之,而他也发现,霍成君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的千金贵族,她时而俏皮,时而异常懂事,刘病已以为,自己其实并不知晓,真正的霍成君会是哪一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