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整个身子猛地一颤，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僵直，她下意识浮空而起，浑身上下刹那燃起紫色的烈焰。
她像是一只应激的小猫跳起，慌乱地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切。
当她离地30米的时候，才勉强看清地上的景象。
那真的是一只蟑螂。
一只体长起码有五十米的蟑螂。
它已经死了，浑身上下落满了石灰，只剩下了硬壳，身体已经被完全掏空，脑袋好像是被直接斩落。
邢菲落地，下意识地和那蟑螂保持了那么一点距离。
“这是地心血蠊？”邢菲心有余悸地抬头问站在蟑螂尸体上的江至晚，“当年我们也见过地心血蠊，撑死也就是一辆小轿车那么大。”
黑暗而又广阔的洞穴里，四个人站在一只巨型蟑螂的尸体附近，小得好像是来分食蟑螂的蚂蚁。
“这是泰坦巨镰，从奥林匹斯飞船上带来的生物。”雅典娜用战锤敲了敲蟑螂，“当时我们从奥林匹斯逃亡，机械件上，飞船上，留下了不少火星生物的卵，后来许多生物因为地球的氧气环境而缩小了体型，变成了你们已知的现代生物。”
“对了，知道特洛伊木马么？”雅典娜环顾周围的几个人。
“我知道！”邢菲举手，“希腊人建造了一个巨型木马，里面藏着士兵，被傻缺特洛伊王拉到特洛伊城，大晚上那些老六跑出来杀人放火开城门。”
这本来是一场史诗级战役，挺复杂的，但是被邢菲也算是说得通俗易懂。
雅典娜翻着白眼：“哪有那么神奇……他们来神庙祷告，带来了我爱喝的酒和羊排，祈祷战争胜利。我就搞了一条巨型海马撞碎了特洛伊城墙，那时候随手决定几万人的生死我还觉得挺好玩的。”
“为什么啊……现在看起来，你不是挺善良的么？”邢菲继续歪着头，雅典娜对她也很好，邢菲很难理解雅典娜当年的心态。
“你家小狗被外面野狗欺负了，你帮忙不？”雅典娜看着邢菲。
“老娘抬手就是一棒子！”邢菲举起龙胆亮银枪。
雅典娜目光闪烁：“海马就是那根棒子。”
邢菲吐了吐舌尖，她的思想还是比较偏现实的，能够理解雅典娜那种把人当宠物的心态。
当人类的城邦会在神明手下轻易覆灭时，神明能把人类当做宠物看待已经算是一种尊重了。
“总之当时的世界，地球原本的巨型生物不少，我们带来的大型生物也不少。”雅典娜走到蟑螂的正面，看着蟑螂头颅的断口，发现断口满是絮状。
雅典娜很清楚江至晚的思路，她开口说出了江至晚的心里话：“看起来这脑袋是直接被拧下来的，能把这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得有多大的体型，多大的力量？”
“这种生物的天敌是什么？”江至晚仰着头，面前蟑螂的尸体好像一个体育馆。
“太多了，它是食物链的底层。”似乎觉得是太热了，雅典娜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一道口子，“这里太幽暗，太温暖，又有足够的水源，还有火山提供的巨额能量，如果我是泰坦生物，我也选择在这里筑巢！”
邢菲扫了雅典娜一眼，冲锋衣下面的紧身服像是连体瑜伽衣一般，把身材勾勒得那叫一个双峦竞雄。
“真挺。”黎星若评价了一句。
江至晚还仰着头，目不斜视。
他忽然足尖一点，纵身而起，到了蟑螂断裂的头部。
“这里有一道弹痕。”江至晚慢悠悠地开口。
“什么？”另外三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他们在蟑螂的头部看见了一道明显的白痕。
“5.8mm口径，应该是大夏的95步枪留下的弹痕，看时间不会超过半年。”江至晚的手指贴在白痕上，“菲，我们大夏还有人用95么？”
“三年前就不用了，连25式突击步枪都已经作为训练枪械，现在用的最差都是30式20mm单兵链炮！”邢菲回答得很快，她虽然不喜欢背书，但是作为射击总教习，她对所有火力配备如数家珍。
“这里也有！”
“这里也有！”
黎星若和雅典娜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们在黑暗中查看着蟑螂的尸体，最少发现了15处子弹的痕迹。
基本都是五年前的大夏制式武器。
“雅典娜，这个地下洞窟有多长。”江至晚回头问雅典娜。
雅典娜摇头：“不知道，昆仑山的地下就像是一个兔子洞，大洞套小洞，小洞套地下河，无限连环。诸神曾经窥探过昆仑山的秘密，但是无一不在地下洞窟迷路，只能原路返回——甚至我听说，有些神明进去了，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作为神，他们就不能打个洞出来？”邢菲大惊。
“大多数的神比你都菜，他们打洞，可能会把大山打塌，把自己埋在里面。”雅典娜回复。
“那也是……”邢菲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死女人，什么叫做比我都！”
江至晚品味着雅典娜的话语，她说的有道理，一座雪山要是部分崩塌，砸下来的力量一般的神灵绝对受不了。
一个正常神灵的力量，也就是能举起一栋居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