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人的警惕性很高，他们没有顺着一个方向前进，而是在水泥森林里不断变换着方向。
直线距离15公里的路，他们居然绕行了整整42公里，才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一座大山。
那是一座被浓厚植被包裹的大山，从大山前的三公里开始，江至晚就发现山林中的雾气渐渐浓厚。
这里是川蜀地区，有雾气很正常，但这里不是雾气，而是瘴气。
那是毒虫毒树在新陈代谢中形成的毒气，没有大风的情况下，毒气盘亘不去。
江至晚甚至在路边看见了几具人骨，那森森白骨上挂着血肉，残败的血肉上有蛆虫来回爬着。
这里的蛆虫，每条都和肋骨一般长度，他们的口器能够轻易地撕开骨头，吞吃里面的骨髓。
看外面被撕碎的服装，显然是钢铁长城的战士，短距离内出现了五具尸体，应当是一支小队在这里全军覆没。
看尸骨的动向，五个人都是在逃跑中被击杀的。
江至晚没有在作战报告中，看见过这里发生过战斗，说明五个人根本没有把战斗信息送出去。
负责对接的人不知道是牺牲了，还是因为失联而上传了错误的作战信息。
帷幕里的人类，就好像是被大禹九州鼎保护在襁褓里的婴儿，这五年，绝大多数作战人员只是在帷幕的周边活动。
帷幕周边的城市，有火炮和无人机的支援，而这里远离帷幕150公里以上，这里的丛林好像洪荒世界，一般的小队根本无法生存。
独轮车拉着江至晚冲进了山体的裂隙。
九州鼎外围有的是这样的裂隙和山洞，当年大灾，那些地底巨兽冲出地表不知道引发了多少场地震。
还有那些巨兽在地底穿行打出的几十公里乃至几百公里的地下通道。
当时大夏派出无人机侦查，发现拿着当年的卫星地图已经完全不可用，帷幕之外已然是沧海桑田！
山体裂隙中，有一条较为平坦的路，江至晚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一条巨蛇在岩石中穿行造成的通道。
山体之内通道七歪八扭，时不时出现岔路，甚至是四五条岔路同时出现。
毒腥味也是越来越浓郁。
山泉流动的声响，蛇类游动的动静，还有什么东西挤压岩石发出的咔咔声响。
雅典娜在进入洞口之前，回到了江至晚脑海中的大世界裂谷。
她感受到了里面有一尊极其强大的存在，主神的领域气息太明显了，雅典娜怕自己暴露。
那一刻江至晚只感觉到黑暗，极致的黑暗。
他的耳边只有独轮车碾压岩石尖锐的摩擦声，身体随着独轮车的起伏而不断震荡。
周围异兽的大块血肉带着剧毒，这对江至晚来说，反而是极大的能量补充。
他的眼睛透过那些异兽的大肉块，隐隐能看见黑色的岩石缝隙里，有一点点碧绿色的光芒亮起。
三分钟后，江至晚感觉自己停了下来，他估计自己已经下降了3.5公里，越靠近地心，越能感觉温度的升高。
前面，传来蛇人尖锐的交流声。
雅典娜化身火种在江至晚脑海中燃烧，为江至晚翻译着那些对话。
“卡尔拉，今天的收成很不错，你的家族会得到蛇王的恩赐。”
“还是得多感谢大祭司的鲜血，大祭司呢？我们要将最好的兽肉献给大祭司！”
“大祭司？他去向造物主的使者问询天机了，他觉得苍天即将崩裂，伟大的昆仑再成为一片废墟，我们回到地表只是迎接了地球最后的狂欢。”
“大祭司是疯了么？最近我族的猎物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好……算了，不找他了，我把最好的兽肉献给公主吧，说不定可以成为公主的护卫。”
“卡尔拉，收起你绿豆一样的眼睛，喜欢丽莎公主的战士太多了，孱弱的你在他们的眼里和一碗蛇肉羹没什么区别！”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一队人类，让你们看看肉体是怎么撕碎钢铁的！”
“有本事就去打开那个乌龟壳，那些连两米都不到的侏儒矮人一点都没有挑战性。”
然后，独轮车又开始匀速前进，周围强者的气息越来越多，这条十几公里的岩缝里，居然有将近一千五百条蛇人！
这种数量，连江至晚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战神哥哥，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把这些蛇妖杀个干干净净？我有五年没有看见你暴走的样子了耶！”雅典娜笑着说。
“杀不完……”江至晚心中苦涩，“根本杀不完……嗯？你学穆倾颜那个小绿茶说话干嘛？你丫比我大了几千岁！”
“好玩嘛！”雅典娜看江至晚似乎不感兴趣，轻轻哼了声，“看来这些蛇人之前一直生活在地心，而且和纪元使徒有关系。”
“嗯，而且纪元使徒派来了使者，估计是神明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且就在附近！”江至晚看着裂谷中漂浮的那把刀。
那把由凤羽组成的直刀，平时它就在这里最高的山巅，吹着世界尽头的风。
车又停了，江至晚闻到了一股隐隐的香风。
他抬头看了一眼，呼吸微微一滞。
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