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瞟向旁边的小巷,浑身肌肉紧绷,那受过重伤的右手握拳,右肩膀肌肉高高耸起。
“经历过天地飞升的二十个人,被称为天组……”邢菲一只左手搭在这个小老弟的肩膀上,硬生生把那隆起的肌肉被拍了下去,“你尝试在天组成员手里逃跑?”
唐寒睁大了眼睛:“菲姐,谁要跑啊,我不是要去跟你混么?”
邢菲直接拉着,把他按在路边的景观凳上。
凌晨雾色朦胧,身穿单衣,仓促下楼的人们在远方打着哆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钻透了雾色,零碎的光点洒在远方人们的身上。
“天亮了。”邢菲压抑着心中的不耐烦,抬头看着天光,“有那么两个月,我们没有见过阳光。”
唐寒抬眼,用左手搭在眼睛上方,看着天光灿烂。
身边邢菲坐下:“刚才我见了你们的厂长,还真穿着大衣,这大冬天的……”
唐寒点了点头:“说明我的功底还没落下,在铁军的时候,我可是侦察兵!”
“一米六五的人,穿着一米八的大衣,不太合身啊,而且左侧的垫肩被压垮了,是什么压的呢?”邢菲慢悠悠地说着,身边的唐寒不说话了。
“脑袋后面被人用铁管来了一下,然后再用冰刺穿透。”邢菲的右手挥舞了一下,似乎是在模拟背后这一闷棍的动作。
“右手打的,铁管上有机油。”邢菲低头看向唐寒的右手,“不太容易洗干净吧?”
唐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菲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咱们这种接触机器维修的,手上长年累月有机油,洗都洗……”
“你右手残了,工厂让你干机修?”邢菲叹口气,“我查了工厂的后台信息,你的工作是质检员,每天的收入是20个新币,加上铁军10个新币的伤残补贴。”
“唐寒啊,做坏事之前,应该要把所有可能的最坏情况都想好,准备好说辞,布置好现场。”
她的手始终按着唐寒的肩膀,唐寒想站,也站不起来。
“我来反推一下,你打算去供电室布置。”
“但是被你们的厂长跟踪了。”
“你一闷棍敲晕了他,用左肩扛着他到了供电室,最后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造成他清晨披着大衣去供电室的假象。”
“最后,一冰锥穿透他的脑袋,事后调查人员也会简单地认为这是一场狡兔死,走狗烹的恶俗戏码。”
“非常简单的误导性凶案现场,但是这个世界每天死太多人了,不会有人深究的。”
她越说,唐寒的脸色越是平静。
邢菲坐在唐寒的身边,单手按着唐寒,低着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爷们的话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既然看出来了,你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唐寒使劲挣扎了一下,邢菲的手纹丝不动。
邢菲的声音轻轻的:“你的工装里有把枪,你没掏出来指着菲姐,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唐寒心往下沉,他不知道邢菲是什么时候看穿的,反正传承者战士,比他想象得可怕得多!
“我直接杀了你,唐寒这个名字,就是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邢菲还是低着头,不去看这个老同学,“你把背后的人说出来,唐寒就是个被心灵控制的可怜人,曾经也是个英雄,只是命运弄人。”
“命运弄人……”唐寒抬头看着头顶的乌云,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我看戍边人营房门口可是写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就是用来给战士打气用的!”邢菲撇撇嘴,“这么中二的话你也信?”
“当然信!”唐寒的声调变高,“曾经大夏说什么我都信!”
“他们说没获得传承,也可以做英雄,于是我去做英雄了,结果被分配到运输班,别人扛枪赚功勋,我就只能开着各种各样的大卡车到处接人。”
“他们说每个铁军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我特么看见一个个战友死了,现在都没看见大多数人的名字出现在哪个电视频道上。”
“电视上的名单,只属于你们传承者!”
“他们说人人平等,我们六个班冲进魔兽环绕的体育馆,只为了救一个65岁的糟老头子。”
邢菲低头,默默地翻阅着手机里唐寒的资料,资料显示他确实参加过4次救援行动,其中有一次救援名单里有一个叫“汪和平”的老人,是个导弹专家,扬州布衣书局的成员。
“咱们一个班,三个人天天在电视上播着名字。”唐寒的左手来回比划,“反复地播,反复地播。”
“菲姐,你成名我不嫉妒,你又漂亮又酷,没有末日,你也会是咱们那座城市里的名人。”
“江至晚成名我也不嫉妒,他全家都为大夏捐躯了,我看着他一天天做完作业跑出去打工,深更半夜翻回来补觉。”
“就特么那个张震,彻头彻尾的花痴,舔狗,他凭什么?!”
“我,唐寒,学习比他好,比他努力!战场上我也不是没有贡献,我也拼命!他呢?”
“有人找到我,要我造假一个低温现场,我拒绝了。”
“他说能让张震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