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矢春樱回答得井井有条，可她说得越冷静，最后一句话就越令人心疼。
“可怜的孩子，待会搜查完毕，下来集合的时候，我要抱抱你。”邢菲在无线电里说着。
而程星淼又一次点开了视频。
江至晚站在程星淼的身后，看着她的动作。
她让视频放慢成0.5倍速，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画面里的一切。
忽然她狠狠地敲了一下空格键。
画面停留在法师们做法前，地面上的血在冒着泡。
程星淼回头，指着屏幕：“队长……这个……”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要怀疑自己。”江至晚鼓励。
“我要实地去看看！”程星淼不敢像江至晚那样相信自己的凭空猜测，她快速分开人群，走向更衣室的方向。
江至晚则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这个姑娘进了更衣室看了几眼，快速走到靠窗的地板前，嘴里念念有词。
“血水应该不会冒泡，除非下面有空气在往上涌，什么空气能够突破将近三十公分厚的水泥板？”她用战术靴踩了踩地面，挺严实的。“不应该啊，除非……”
她说着狠狠往下一踩，脚下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回响。
显然，地板下面很厚。
但依旧是空心的！
“听声音，地板下面铺了一层水泥板，中间混上钢板，下面还是水泥，所以踩上去才和实地一样。”程星淼用耳朵贴着地面，使劲敲了敲那块地板。
江至晚轻轻嗯了声，程星淼不聪明，传承也不够好，但是细心在战场上也是一种足以逆天改命的天赋。
他发现程星淼第一次看视频的时候就发现了血水中的泡沫，可能是由于自信心不足，一直确认了四遍，才到现场勘察。
江至晚用横江槊插入地板中的缝隙，锋刃一转，将长槊往上一提。
重达3吨的盖板被他轻易提起，露出了下面的空间。
这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从上面看下去，像是一个集体宿舍。
有三层铁架床，床铺很凌乱。
有卫生间，里面的洗漱用品东倒西歪。
还有一些信息处理设备，电脑显示屏被砸了，主机被搬走，一些信号解码设备也被拆了个稀烂。
“这是典型的美式设备啊！”程星淼低头看着那些设备，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还真有密室啊！”跟上来的战友们一个个低着头看着里面的布置，啧啧感慨。
江至晚回头看张震：“你算到这里有密室了么？”
张震一脸为难：“老江，我哪有这本事？我最多算一算这里有没有危险。”
江至晚：“那就算一算吧，这里有危险么？”
“有！”张震斩钉截铁地说，一边拍了拍江至晚的手掌。
随着他话音刚落，大楼再次发出“啪”地一声巨响。
人们眼前一暗，又停电了。
那一刻，张震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密室。
被翻起的盖板忽然发出一声闷响，入口即将关闭。
那一刻，江至晚横槊顶住了厚重的盖板，双手猛然发力，将长槊向着盖板的底端划去。
咔嚓一声锐响，那盖板底部负责开合的机括被江至晚斩断。
“铁马冰戈！”谢城安发出一声低喝，寒冰凝结在盖板上，向着后方蔓延过去，把里面的机械结构彻底冻了个严严实实。
同时，他快速打开战术手电，照向那个密室。
“下面不应该是个密室么？”谢城安看着下方的景象，喃喃自语，此刻，楼下变成了一间很普通的大型办公室，密密麻麻的工位，密密麻麻的电脑。
邢菲也快速靠过来，双眼直视下方：“日了张震的，怎么回事？鬼打墙？”
江至晚也在心里自问——幻术？不可能，以我的意志力，什么幻术能够瞒得过我？
江至晚拿起无线电：“张震！听到回答！”
“呲呲呲……”
“月矢春樱，听到回答！”
“呲呲呲……”
他在大脑里不断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下面的布置像极了北美的通讯基地，程星淼先跳下去，然后张震说了句“这里有危险”也跳了下去。
等等，中间应该还漏了个细节。
张震在我的手上拍了一下？
江至晚低头，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纸条。
那纸张轻飘飘的，好像是从厕所里随意撕下来的卫生纸。
江至晚打开战术手电，看向卫生纸上的内容。
那纸张上的墨迹还没干，歪歪斜斜地写着三行字。
“第一，人无法杀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