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光逐渐暗了下来,山洞里越来越黑,连月光都显得奢侈。
山洞里唯一的亮光就是将她圈起来的阵法散发的幽光。
除了沐橙,山洞里再没有别人,安静地好像整个世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沐橙连最开始无法忍受的疼痛都格外珍视,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她不断与体内缓缓流失的真气抗衡,却发现这些努力都是徒劳。
自己越运转真气,真气被阵法汲取的更快。
难道只能等死吗?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从未如此的期盼过阳光。
他看着洞口的亮光,幻想着远方的亮光能从洞口进来,再拐个弯照到她身上。
洞口传来细微的声响,沐橙的眼神都不曾往洞口投去。
因为从昨天开始,她总是能听见声响,并且渴望随声响能进来一个人,哪怕不是她期待的人,总好过一个人在山洞里等死。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后来听见声响她都以为是自己幻听。
“沐姑娘,一天不见,十分想念。”
直到头顶传来声音,沐橙才清晰的感知到真的有人来了。
这声音是......
沐橙抬头看去,难得的把震惊全部写在脸上。
“宁、多舛?”沐橙说话的气息微弱,三个字都吐的艰难。
她早该猜到的,凭借那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她早该猜到的,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是啊,是我。”宁多舛笑容满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心里的喜悦连掩藏都嫌多余。
这句话被他说得如春光一般,沐橙的心却泛起一阵阵恶寒。
宁多舛蹲下身,垂眼看着沐橙:“还有一刻钟,就是九个时辰了。”
沐橙闭着眼,假装听不见他讲话。
“知道为什么是九个时辰吗?”
宁多舛自顾自的接着讲,急迫的想分享。
“因为九是极阳之数,是盈亏转换之数,也是能压住你体内盛阴之气的数字。”
沐橙睁开眼,她猜的没错,宁多舛想要的果然是她身上的阴气:
“那你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
宁多舛勾着手指,从沐橙的脸上划下。
沐橙厌恶的扭开头,如果眼神能杀人,沐橙眼里的杀气已经跟宁多舛斗了几个来回。
每一次都是沐橙杀气重重的攻去,被宁多舛含笑又轻蔑的眼神挡回来。
宁多舛笑道: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像一只自以为凶狠的看门狗。事实上,只要别人想,这只看门狗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沐橙撑起身体,朝后挪了挪,手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
这个距离足够宁多舛碰不到她。
宁多舛不屑的笑笑,在他眼里,沐橙的动作愚昧又无用。
两个黑袍人从洞外走进来:“少主,时辰到了。”
“嗯~哼。”宁多舛发出两声怪笑,语气忍不住上扬:“开始吧。”
两个黑袍老者手中的木杖对着地下一杵,木仗直直立在地上。
阵法登时变化,原本杂乱无序的阵,变成一个八卦阵。
宁多舛在沐橙的右边小圆中盘腿坐下。
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宁多舛这一坐,沐橙被迫成为阴阳两极中的“阳”极。
两位黑袍人嘴里振振有词,与昨日不同的是,沐橙此刻对这些咒语一点反应也没有。
阵法外层缓慢的转动起来,也仅仅只是转动而已。
“不对。”两位黑袍人猛地睁眼,尽管眼神被宽大的帽檐挡住,依旧能从这两个字里听出阵法出问题的端倪。
宁多舛问道:“怎么了?”
他筹备了这么久的事,万不可出任何岔子。
黑袍人犹豫了一瞬,开口说道:
“阴气极少,少到与之前抓来的普通女子不相上下。”
宁多舛几乎是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黑袍人的领子,拧着衣领将他拽离地面:
“你们最好是祈祷这个阵法不要出任何的问题。”
另一位黑袍人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促:“我们的阵法不会有问题,问题出在......”
他的目光瞥向沐橙。
宁多舛的手毫无征兆的松开,黑袍人落到地下,脚步慌张的站稳。
宁多舛将手伸进牢笼里,发现自己的手离沐橙的脖子还有一断距离时,更加气恼,喊道:“把笼子打开!”
黑袍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打开笼子。
“咔哒”声响起的同时,宁多舛抢过笼子,大步迈进牢笼,一手圈主沐橙的脖子,将沐澄按到地上:
“说,你动了什么手脚。”
沐橙猛地砸到地上,浑身如同散架一样,一阵疼痛还没缓过来,脖子剧烈的跳动着,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别说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无比吃力。
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想说话。
宁多舛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甚至感觉不到面前这人的挣扎。
如果不是手上传来的脉搏跳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