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橙满意的暗笑,转身说道:“死了,死了好几个月了。”
“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魂招刀法是他教我的,我就说这么多,该你了。”
沐橙审视着他:“你是谁?”
他开口说道:“我姓叶。”
沐橙心中一紧,试探说道:“叶青?”
叶青眼里既疑惑又震惊,还有些期待:“他跟你说过我?”
大概率找对了人,沐橙放下心来,扯过椅子坐下:
“你比我预想的来得快。”
按沐澄的估计,她在英雄会上使魂招刀法的事怎么也要个一两天去传开。
没想到,叶青昨夜就找到了她。
这说明,他很可能就在英雄会现场。
这下换叶青着急:“他是不是跟你提过我?他怎么说的,说了什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沐橙笑了笑:
“他说过他有一个好兄弟,是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直到他死前,我才知道,那个人叫叶青。”
叶青听到这些话,心中既高兴又苦涩:说什么世上唯一一个能相信的人,当初还不是他把自己赶走了。
叶青不断的追问,生怕自己晚一刻,眼前这个人就要消失:
“你怎么认识他的,他还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在英雄会上用魂招刀法?”
沐橙看着他说道:“为了找你。”
她的语气变得懒散:“我现在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因为我还不够相信你,你得先自证一下身份。”
叶青叫道:“哪有人自己证明是自己的。”
沐橙笑道:“或者,你也可以说说你和云白戈的故事,就从你和他认识的时候开始吧。”
叶青的眸子染上冷厉,与刚刚的他判若两人。
她知道叶青有所顾虑。
能跟云白戈交朋友的人肯定不是好糊弄的。
沐橙的语速不紧不慢:
“云白戈从白云阁出来之后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放心,我废了这么大功夫找你,不会害你,没准还能让你高兴高兴。”
叶青死死盯住沐橙,问道:“只要我说了,你就会什么都告诉我?”
这是句问句,可他的语气更像是威胁。
他好像在说:“我说了之后,你要是不说我想知道的东西,你就别想好过。”
沐橙说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确认你的身份后,知无不言。”
叶青放下眼中的怀疑,拿出自己手上的刀,放在桌子上,是一把红色的缠着布带的刀。
沐橙知道,这是魂招刀。
刀上缠的魂绸一般只有在用刀法的时候才能看出特殊。
沐橙怎么说也是魂招刀的正牌继承人,认出自家的刀,自然不难。
叶青看着这把刀,陷入回忆:
“都说穷文富武,我是个穷人,却习了武,穷的叮当响,不得不到处打零工挣钱。”
“那是我第三次见到云白戈。”
二十八年前,天下居。
一连几天的大雪,让这家客栈聚满了人。
客栈大门紧闭,生怕有一丝寒意透进来。
客栈中的人喝着温酒,敲着桌子,唾沫横飞,说着南来北往的事。
人们来自天南海北,此刻兴致勃勃的听着别人嘴中的故事,联想着自己的过往,总能在类似的经历中找到共鸣。
人与人之间坐得紧凑,叶青在人们的背板、胳膊中穿梭,为他们端茶送水。
他也想像这些人一样走南闯北,而不是在不同的客栈中来回奔波。
那家客栈生意好愿意留他,他就在哪家帮忙。
听这些人的故事听多了,很容易知道哪些故事是真,哪些故事是吹嘘。
大部分人侃侃而谈,自己曾经打败了多么厉害的高手。
很有可能,那个人只是高手作战时,在一旁剑都不敢拔的小喽啰。
他们绘声绘色,抑扬顿挫的讲出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假装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罢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吵的他耳瓜子嗡嗡响。
“啪”的一声响,天下居的门被猛地踹开。
大堂的各种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门外风雪呼呼地呼啸声。
所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姿势齐刷刷的将头扭朝门口。
看向那个身穿被血点缀着的白衣,拿着一把红刀的人。
在坐的许多人都没有见过他,但能猜到,天底下拿着红刀又这么张扬的人只有他——云白戈。
门口那人很享受这种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的感觉:
“我要开一个前所未有的门派,只要有本事,任何人都可以来,可有人要跟我一起干?”
这是叶青第三次听见他说这句话,在不同的客栈里。
或许是只要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他都会问一遍吧,而自己恰好碰到三次。
叶青看着云白戈,觉得他如同这雪地里燃烧的烈火,在冰天雪地里孤勇又灿烂的燃烧,让人向往。
有人听了云白戈的话笑着摇摇头,扭回身子,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有人笑道:“比起开门派,我们更想领略你的魂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