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冷静自持，此刻一种陌生的浪潮席卷而来，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
他觉得有些心慌，又好像不是心慌，是血液在奔腾，是心跳在狂拍。
他大概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从未体验过也从未期待过。
他本来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条大道上，却意外这条路上繁花似锦，芳香扑鼻，猝不及防地邂逅了一场奇遇。
缓缓挪动步子，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满天繁星，很巧，他刚刚才见过离他最近的星。
翌日清晨，崔泠成耷拉着眼睛走在上朝的路上，心中像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打起几分精神：
“本以为这学堂比试无趣的很，听萧大人说完，我都想去观战了。”
“哈哈哈，柳大人要来那自然是欢迎，只可惜，这场大赛只比文不比武，要是还能比比武，这大赛就更有意思了。”
走在崔泠成身前不远处的正是萧非池和户部侍郎柳博渊。
二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一番话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什么大赛只比文不比武？他心里好奇，快走几步，靠近两人，侧耳细听。
柳博渊说道：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学堂里只教读书习字，学堂的孩子们从小又活得安定，哪里知道武学的重要。”
萧非池说道：
“那日讨论大赛的范围时，也有好些堂长不赞成考武学，我倒是觉得我朝应该文武并重。”
柳博渊说道：“不过这不是咱们能决定的。”
两人见脚下出现台阶，抬头看到高耸的金殿，默契的将话题终止。
一起扶了扶没有歪斜的官帽，抚了抚衣领，又捋了捋衣袖，才庄重地踏上台阶。
崔泠成听见“学堂”二字便知道前方两人说的是不久后的学堂大赛。
这件事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有所耳闻，心里疑惑：
这么大个比试比文却不比武？
在他心里，比试就是为学武的人办的。
那些个翻来覆去没什么变化的文章有什么好比的，有比武的比试才能算一场真正比试。
此刻他的眼睛清明了几分，对本来不想上的早朝多了几分兴趣。
衣袖一挥，快步走上台阶，心想：
“既然杨明柏和萧非池都去这场大赛，我也去凑个热闹吧。”
不多时，沐橙就收到了萧非池传来的消息，心中感叹：
“还真是有本事，说能找个考官就真找了个考官。”
今日早朝，成王亲自向和帝建议学堂大赛应该比武学，还说自己要去当考官。
和帝见他难得主动揽活去干，又想这件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很快就欣然同意。
自此，比试的范围就正式定下，比试比的是书、数、武三门。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那些学堂不愿意比，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比。”
何承运一句话把沐橙的喜悦冲淡了几分。
他解释道：
“那些孩子不在学堂学武，但大多数人家里都请了武学老师，就算赶不上我们学堂的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这一门上，别的学堂孩子胜在学武时间长，但他们大多娇生惯养，没有无涯学堂这些孩子能吃苦。
况且姜姜教的武功比起京城那些武学老师只强不弱。
无涯学堂的学生比他们或许强一点，但绝没有强到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沐橙明白他说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就是其他学堂联合起来，先对付无涯学堂，再各自为战。”
沐橙顾虑的事情，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在顾虑。
崔泠成面前摆着众多学堂的牌子，他的目光在写着“无涯学堂”四个大字的牌子上停留了许久。
他以前要么是自己跟人比试，要么是带着人跟别的势力比试，这还是第一次当考官出题让别人比试。
这件事对他来说明明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他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他知道自己制定的规则能够决定这场比试对哪些学堂有利，也能够让一些他看不顺眼的学堂置于险地……
正纠结着，门口有一人影晃动，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崔泠成就沉声说道：
“直接说吧。”
门口有声音传来：“人昨日已经到际城，此刻应该正在谈着。”
“嗯，知道了。”
崔泠成将目光收回，手指轻敲着桌面，呢喃道：满身武艺付与朝堂才是正确的选择啊……
京城东北方，际城。
玉群见和面前的两人僵持着。
眼神在明黄色的圣旨上摩梭了几次，迟迟不敢伸手接旨。
宣旨官已经双手递出圣旨，他只得说：
“二位可否稍作休息，我同其他掌门商议一番再做回复。”
顾诰一和魏普随无奈，知道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只得同意。
圣旨的内容是让玉群见带领其他各门派掌门前往盛京赴年宴。
玉群见怕这年宴是场鸿门宴。
他不能一个人代替其他掌门做决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