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高相安说:“报个名字。”
高相安横眉冷哼:“好生无礼,粗俗之人就是粗俗之人。”
他举起手中的纸,朗声宣读:
“自立朝来,我朝以武立国,以文兴国,文乃我朝兴邦之大事也……然论男女,女子持家,以无才为德……”
沐橙听着洋洋洒洒一大篇,只觉得糟粕这个东西还真是在哪里都一样。
文章无非就是先说文章理学之事多么重要,再说女人自古就不擅长这些事,也不应该碰这些事。
拿“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主外,女主内”之类的话来批判她,还真是老套。
“而学堂创办者,当属青楼女子,何以担此国之重任,民之大事。”
高相安一口气念完,越念越激动,越念越觉得荣耀,自己在为他们万千读书人清扫垃圾。
沐橙看见人群中不断有人频频点头,肯定他说的话,心中不免失落,不过脸上依旧是镇定的神情。
“没了?”她站在台阶上俯视高相安,语气里透露着满不在乎。
“你还要多少,光这一篇斥责书就够你关起门来夹着尾巴做人。”
沐橙也不生气,浅笑说道:
“你说我不配开学堂,我倒是觉得你这尖酸刻薄的样子才不配称为读书人。”
高相安见周围人看向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
“当真是风尘女子,轻薄傲慢。”
“恶言相向,不分善恶,不辨是非,好一个读书人。”卜厌冷冷说道。
走到沐橙身旁,扫过下面的人:
“沐姑娘之才,不输天下大部分男子,这门上的两句诗,是她所写。”
“她办学堂请的是真正能教学的老师,奉行的是有教无类,不分高低贵贱,你们给孩子交的上学钱,连她办学堂所出的零头都赶不上。”
卜厌替沐橙委屈。
那些被救出的姑娘们无法自己谋生,她就带着她们开学堂。
她亲眼看见了一个小孩死去,她就给其他小乞丐一个好好活着的机会。
这样的人却要被围在这里诋毁。
“她不图名利,也不需要,大家记得她的好,只是大家也不用这般污蔑她,自己仔细想想这个学堂究竟是谁占了便宜。”
他死死盯着高相安,眼神仿佛能杀人:
“至于某些人,怕是看她办的太好,妒忌她,才来这里乱吠。”
李根也在人群中,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就是觉得沐橙的学堂开的好,老师也好,他儿子能安心上学。
他可不想让这学堂开不下去:
“就是啊,她给我们孩子开的学堂,我们觉得挺好,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开。”
卜厌和他这一席话后,人群中的风向已经发生转变。
本来他们来指责沐橙的时候,她好像早就有预感,要来这么一出。
真正来了之后,有些猝不及防,但心里总归有准备,也不至于伤心。
可是卜厌站在她旁边替她说话,还有被她拉着无法上前打人的姜姜让她眼泪想要涌出。
不过她现在可不能流泪,吵架的时候一哭,可就没气势了。
她得一次性把批评她的嘴全部堵住了
“那个念文章的。”沐橙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这么喊着。
见高相安看来接着说:“在你出生之前,有你这个人吗?”
“这是什么话。”高相安不知道她在卖什么药,不敢贸然回答。
“应该没有吧,但是你出生的时候有没有人跟你说”
“自古以来就没你这个人,你不能出生。”
“没有吧。”
她知道对面的人不敢回答。
“那自古以来没有女人开学堂,现在我开了,就有了,有什么不对?”
她提高声音,扫过人群:“大家说是不是。”
“是!”大部分人齐声捧场。
“第二,我是女子,也是在风月楼赚钱,说我青楼女子也好,风尘女子也罢,跟我开学堂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不配,那我也确实没教书,只是开了个学堂罢了。”
沐橙一条一条反驳,任谁听了都觉得她有理。
现在换我问了,你在这里找人泼血,念文章骂我是何居心?”
她并没有用盛气凌人语气讨伐,却依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高相安本来满肚子的话,现在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站在那里直冒冷汗。
沐橙见他不说话,气势更甚:
“你要是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接着说。”
你要是说不出来,就带着你的人,把你们泼的东西清理干净之后麻溜的走远些。”
高相安无比羞愧,又气又恼,觉得事情办成这样,高家那边没法交代,恐惧也浮上心头。
他年纪不轻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心神不定,一口血喷出,昏死过去。
这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真是没用。”崔泠成在家中得到消息拍桌说道。
“杨明柏的文章都给他求来了,几大学堂的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居然还让那丫头占了上风。”
崔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