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对吗。”她没回答，而是用同样的句式反问。
“呵。”对面那人轻笑出声，明明是笑，却让沐橙听的毛骨悚然。
她停止手中烹茶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沐橙，从上到下，目光中满是审视。
沐橙被她的目光烤的极不舒服，正想出声打断时，对面那人终于再次开口：“难得，粗布麻衣不掩绝色。”
用眼神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坐”。
“你是张娘子？”沐橙没动，继续问着这个问题。
“这不是很明显？还值得反复的问？”张娘子不耐烦的回答。
又换上说教的语气，看向沐橙：“显的愚蠢。”
这句话一出，沐橙胸中像梗了一个大石头般呼吸不畅。
“来胭脂衣坊干吧，我们不会亏待你。”
桌上一个茶壶中的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响着。
沐橙盯着桌上的茶壶，没有讲话。
“哦，忘了你初到京城。”张娘子一边将茶倒出来，一边慢悠悠的说。
“胭脂衣坊，京城最大的布庄，成衣铺。”
“我，张娘子，京城两个女掌柜，一个是李妈妈，另一个就是我。”
“最大的布庄”，沐橙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字。
“既然已经是京城最大的布庄了，那我又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大费周章。”
“谁会嫌钱多呢，这世间女子活着不易，经商更是难上加难，你如今有这般好舞技，只怕也受了不少苦。”
“你有本领，我也有本事，强强联手，岂不喜人？”
沐橙看着张娘子倒茶的动作，一直没说话，她在思索怎么样拒绝能全身而退。
张娘子缩了缩眼眸，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有耐心，但不多，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之前给我答复。”
说完，就朝门口看了看，示意她可以走了。
沐橙也没想多留，径直走向门口。
还有几步迈出门，她却顿住了脚。
转身回去，走到桌边，端起张娘子对面早早倒好的茶。
尝了一口，也许是凉了，茶有些苦。
“谢谢张娘子请的茶。”沐橙恬然一笑，随即大步走出茶楼。
这家茶楼在内城，对比外城，这里果然繁华不少，每家店铺的装修都要精致许多。
等她再回到客栈时手上已经抱了一摞话本。
了解一个地方人们的思想除了可以从他们的口中，还可以从他们写的东西上。
回到房间飞快地扫完手上的书时，天已经快黑了，她摸着空空的肚子，走出了房间。
“爷，您还没给钱呢。”刚出门就见掌柜在几个大汉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家店不大，没有小二，掌柜和他夫人两个人共同经营着这家店。
“你个瞎了眼的，老子刚刚明明给过钱了。”其中一个大汉理直气壮地狂吼。
那几个大汉围着掌柜，脸上都带着怪笑，仿佛要将他吞掉。
“哼，走吧。”大汉冷笑一声，准备走。
掌柜抢先走在大汉前面，带着苦练般的习笑容乞求道：“爷，您真的没给啊，小本生意，还望爷可怜。”
“可怜，哈哈哈，听见了吗，兄弟们。”领头的大汉狂笑，偏头看向他的兄弟们。
猛然笑容一收，抬脚就朝掌柜蹬去：“好啊，我可怜可怜你。”
掌柜被踹的倒仰在地，地都被撞得响。
“哈哈哈哈......”几个大汉见掌柜四脚朝天的样子纷纷哄笑。
沐橙本想冲过去阻拦，理智阻止了她，她要是去了，不但没用，还会惹麻烦。
"钱给了就给了，不会好好讲吗，非要动手。"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沐橙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有救了，因为讲话的人，正是今天的遇到的那个白衣少年。
“伤了人，道歉吧。”少年说。
“吼，兄弟们听听，有人让我们道歉。”领头的大汉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老子还真是许久没打架了，没想到还碰到个上门来找打的。”
一个大汉说着就提起手上的斧子对着白衣少年抡了过去。
少年足尖一点，轻巧避开。
抡斧大汉见他带了剑，料想他也是个江湖人，心想自己出招，那人必定接招。
没成想自己用足了劲，人家却不正面迎战。
好不容易收住力，勉强稳住身体，控制住不向前倾。
谁承想身后又来了一股力，将他一推，他再也控制不住，朝地下跌去。
“呵。”沐橙看的有趣，不小心笑出声来。
其他几个大汉站不住了，互相看了一眼，拿起自己的兵器对着白衣少年挥去。
一时之间，刀剑从四方而来，直冲他面门。
沐橙看着都觉得心惊，他却连剑都未出鞘，就已拦住了面前的两把剑。
他的身形只有那几个大汉的一半，比起力量来居然不输，一只手就拦住两把剑，那两个大汉反而略逊一筹。
又横脚一踢，旁边两人只觉得手上一麻，居然都快要拿不住武器，少年飞身，稳稳踩在了一人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