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一牛一马并列西行,大师兄骑在上面,果然是威风堂堂,确有几分圣人气韵,令得师兄弟羡慕不已,都想上去试试。
沙僧挑着行李赞不绝口,夸笑道:“猴哥,你骑着圣人骑过的牛,走他走过的路,是不是也算半个圣人了。”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微微点头,看了三师弟一眼,还是老沙会说话,多说点。这回自己饶了青牛,给足老君面子,再遇到玄都,那就不好使了,大圣心底冷笑。
八戒在定风柱上吊了一整天,早就饿了,嚷嚷道:“大师兄,不知圣人养的牛是个什么味道,去年冬天那灵感大王不管饱,不如……”
青牛瞪了一眼,三尸暴跳:“……”
要不是幌金绳和大圣管着,他能把猪八戒当场活撕了,直接生吃。
行者冷笑,嗔怪道:“呆子莫说胡话,它现在驼俺西去取经,怎有吃他道理。你只管安心赶路,莫提散伙,待老孙到灵山,高低给你整几只孔雀大鹏吃。”
“多谢猴哥惦记。”得了大圣一诺,八戒笑得合不拢嘴,光是想上一想孔雀宴,口水就淌了一地。
而且当初封神一战,西方圣人曾活捉过孔雀大鹏。只不知,大师兄说的是不是同一只。
连过金鱼、青牛两关,春光易逝,这日终于远离车迟国通天河,到了西梁女国境界。
水波荡漾,渔舟唱晚,清水河上轻舟飘过,夕阳染红云霞,几道孤鹜飞过荒山,还巢去了。
唐僧不禁思乡情切,想起唐王恩德来,只是功果未成,无颜回信天子。
尾梢甲板,沙僧、八戒二人卖力撑桨吆喝。龙马、青牛挤在当中,把船弦压得离水面只有数尺,晃悠悠往前行去。
三藏见水口渴,吩咐八戒过来,取了紫金钵盂,伸手从河里舀来一大碗水,师徒二人美滋滋喝了,靠在船篷上心怀大放。
“猴哥,你也累了一天,喝点水罢?”沙僧老实巴交,见师父师兄都喝了,也舀一碗过来,先孝敬悟空。
大圣觑眼瞧着,早知这是唐僧命里一难,摆手笑道:“师弟快些撑船,寻找人家投宿方是正事,等到天晚,荒郊野岭的,非得闹出人命。”
沙和尚哪知就里,却也遵吩咐,放下碗,低头去船尾卖力了。
间不容发之际,那河水发作比毒药还快,顿时有了反应。
八戒、唐僧齐齐哎哟一声,痛不欲生,挺着肚皮瘫倒在地上,面如金纸,额头直冒冷汗。
“疼,疼煞我也。”八戒叫苦,昏天黑地。
“悟能,你给为师吃的是什么水,肚子里有动静啊。”三藏骇然色变,虚弱无比。
沙僧大吃一惊,连忙奔了过来,一把扶住师父。只见两人肚皮,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好似身怀六甲,越涨越大,最后撑成气球小山模样。
再把耳朵俯伏上去听,隐隐传来嬉笑打闹之声,当真奇诡怪谲。
沙和尚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六神无主:“大师兄,师父师兄害病啦,怎么办!”
猴子哈哈一笑,往前头一指:“造化造化,前头有个渔村,快些靠岸,寻个接生婆招呼着。”
“猴哥莫开玩笑,师父两个大男人,还能生产不成?”
沙和尚一脸懵,还是黑着脸把船划到村落旁,用绳索系牢了,才将师父背进村去。
岂止一村,整个国境全是女儿,迎面就走来几个婆子,她们活到七老八十,也不曾见过男子,顿时大开眼界,连连称奇。
众婆婆全老掉牙了,此时也看师徒一场笑话,顿时吆喝起来,村落里好不热闹。
“快来快来,铁树开花,男人生娃啊!”
渔村里篝火闪动,人影幢幢,有徐娘半老的,有青稚总角的,有耄耋之年的,齐炸了窝。
村民都有生产经验,大笑着将八戒二人抬进了屋,烧起热水,殷勤拧着毛巾来擦拭照顾。
耳鼻闻香,八戒却无福气,痛得提不起兴致来,嚷道:“猴哥,大老爷们让一群女子嘲笑接产,像什么话,你还是杀了我吧!”
三藏头皮发麻,也夹紧腿哭着道:“悟空,她们说的可是真的,我、我要生了?”
孙行者哈哈一笑,安慰道:“师父莫慌,安心养着,等我们吃了满月酒再走,孩子到了大雷音也成个活佛。”
“你……你!”三藏脸色煞白,气昏过去。
老婆子们问道:“你们是吃了东边的子母河水吧,那水,男人吃不得哩,吃了就有怀胎十月之苦。”
此话一出,八戒二人越发绝望,方才确信是怀了孩子无疑。
原来造物弄人,这一城全是女儿,又非得延续种族不可,恰有子母河水环绕。先民们到了年纪,只须喝上一口,就能生产,无穷无尽。
如此一来,西梁国中士农工商,王侯将相,全是女人撑起整片天来,成百上千年,未曾见过男子踪迹。
几个老婆子解释一通后,调侃笑道:
“嘻嘻,幸亏你们是落脚渔村,在这里生产。俺们年纪大了,早已停息欲望,方才无害。可你们要是到前头城市,先碰着那些风华正茂姑娘家,休想保存性命哩!”
此话倒也不虚,真是汝之地狱,我之天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