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门外的小二回应道,“你可不要拖太久,毕竟咱们这里客房紧张,老板怪罪下来我可不好交差。”
“一定,一定。”顾乾打发了小二后,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铜板,心中百感交集。
“唉,这京城的消费太高了...”
“我听说有几家当铺愿意给科考的寒门学子们以极低的利息放钱,要不我去借点拿来周转?”
顾乾暗自嘀咕着,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条路。
之前卖馄饨的父女两接济过自己,还有那位神秘公子也接济过自己。
再向他们开口,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那父女两与自己本就是萍水相逢,自己帮他们打赢了官司。
那位神秘公子对自己也有大恩,可是自己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要么,就是去找黄维因借点钱?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顾乾否决了。
黄维因与自己是君子之交,自己若是有所成就必然能开口,但是现在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
实在是京城的消费比他们老家高太多了。
就算一日三餐省吃俭用,花销也少不了多少。
而且前些日子有关算学的书籍价格暴涨,为了补充算学知识来应付第三轮科举,顾乾也买了好多书籍。
对他来说,书才是最重要的宝贝。
因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昨天一晚上顾乾都没有睡着。
直到后半夜,他才睡了一会。
不只是他,其余众多学子皆是如此。
而且,顾乾也有一个打算。
如果第三轮皇榜自己进不了前一百,那么自己也会凭着第二轮科举前一百的身份去京城谋个差事。
出来见过了繁华的大千世界后,顾乾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总要闯出点名堂来。
否则已经三十岁的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老家务农,蹉跎岁月吧?
心中这样想着,顾乾就来到了一家名叫于记当铺的当铺前。
能在京城开当铺的,后台都比较硬。
尤其是这次科举以来,于记当铺的老板于广盛拿出钱财给一些名声不错的寒门士子放贷款,名声大涨。
据学子们之间的小道消息说,于记当铺的老板跟京城的许多士族都有关系,才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而且跟一些朝中大员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再加上于广盛的名声不错,所以来他们家贷款的寒门士子也有很多。
这种事,对于广盛来说就是双赢的局面。
给寒门学子一些贷款,他本身就没指望每个人都能还上钱。
只要一些名声不错的士子有人能出头,他就赚翻了。
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将生意做长久。
不一会,顾乾就来到了于纪当铺门前。
顾乾对着门口的小二客气道,“你好,在下是巫山府学子顾乾,想求见你家于掌柜,还望通禀一声。”
“顾乾?”
“哦。”
“知道了。”
“你在这等着吧。”
小二鼻孔朝天,看了眼浑身充满穷酸相的顾乾不咸不淡道。
“好。”
顾乾点点头,倒也没有多想。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名声不错的于记当铺里一个伙计态度会这么差。
且不管他。
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
如果没有钱,自己在京城寸步难行。
先等一会吧。
旋即,顾乾就在一进门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可是左等右等,约莫盏茶工夫后,小二还在打扫卫生,丝毫没有去给掌柜传话的意思。
顾乾见小二压根不办事,于是语气不悦道,“这位小哥,你何时才能去通报你家掌柜的?”
谁知,小二冷哼一声,看着顾乾道,“你说你是巫山府顾乾是吧?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家主人是不会见你这样的穷酸书生的。”
“什么?”
“你为何羞辱于我?”
“你可知道我前两轮科举都是前百名的士子?”
顾乾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站了起来看着小二怒斥道。
自己再穷,也是读书人。
读书人就有读书人的风骨,士可杀不可辱。
这算什么意思?
“呵呵。”
“前两轮前百名又如何?”
“第三轮科举还没放榜呢,你这样的要是能进前一百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可听你们同乡的人说,你自幼去私塾做工偷学,前年还被你们老家县城王员外的女儿一脚踢出了门,被女人抛弃了...”
“你别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了,我家主人咋可能见你这样的人?”
小二一副看不起人的语气,公然揭短。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顾乾被小二几句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
原来,前些日子毛飞被捕后,此人在顺天府衙门里挨了些杀威棒,又交了些钱财后方才被放了出来。
毛飞是何许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