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佛门弟子尽数低眉不语,如尘见状也是有些皱眉。
“诸位佛门高徒,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莲蒂开口问道
“莲蒂道长,小僧慧心,此次代佛门前来只为苍生张目,如今玉玺一事既然这般落定,那便于佛门无关了。我佛慈悲,不欲参与乱世,故而我等打算紧闭山门,以待大势”
“诸位见谅”
如尘沉声道“小僧一事不解,乱世不渡人,盛世开山门,你们七宗修的哪门子慈悲?”
“大慈悲,来日得闲,小僧再与如尘主持论经,我等告辞”慧心淡然起身,其余佛门弟子随之而行。
如尘在不言语,道不同不相为谋。
莲蒂看着撤去的佛门中人,意味深长和如尘对视一眼。
“明哲保身?”李忘忧皱眉道
“不,是舍本逐末”如尘肯定道“这般乱世没有佛门弟子出现,对佛门声望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仍然这么做,因为他们有恃无恐,盛世佛门对维持统治可是有巨大作用,也无怪他们这般选择了。”
“如尘大师,他们笃定你会代表佛门入世,对佛门声望无损而已,这般选择除了你唯识寺,其他七宗毫发无损,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莲蒂叹息。
闫羽凤担心的抓着如尘的手“他们算计你!”
“无妨”如尘拍了拍闫羽凤“小僧走的是堂皇大道,这些不过是阴诡小路罢了。这天下不是佛门,随他们选择吧,小僧自有自己的路。”
道门诸位高徒皆敬佩的看着这个小和尚,如尘面色淡然,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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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三方军士将这个行在围了水泄不通,逃走失败的赵家人被乌泱泱集中在一起,“军师大人,看看可有遗漏的?”国师满都海柔声道
岳明眼神平静如水“兴许就这么多了,处理了吧”
巫讷稚嫩的小脸嗜血一笑“杀!”
“杀!”
“杀!”
三家势力尽数张弓搭箭,一时间面前广场箭如雨下,哀声一片。赵无垢不惑之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妾亲人,一个接一个倒在箭雨之中,悲从心来,呕出一口鲜血“悠悠苍天,何薄于我!”踉跄倒地。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岳明小声喃喃
站在他身边的巫讷,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小声嘀咕的师父。
岳明回神,心中好像放下了一个重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轻快了。
满都海也走过来并肩而立,意味深长的说道“军师的愿望达成,好像都有变的轻松了许多啊。”
“是啊,大仇得报,该走的也走了,该死的也死了,固然轻松了”岳明感慨道
“鹏举先生含冤而亡近二十年,也苦了军师大人如此谋划了”满都海轻声道
岳明面上一滞,旋即放松“猜到了?此事本就不是什么隐秘,且在下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也是他南朝当亡而已。”
“那与我族斗了一生的鹏举先生,他的遗腹子会不会继续与我族为敌呢”
岳明摇摇头“我与我父兄不同,父兄二人尽忠报国,落得个不得好死,如今大仇得报,一来为我父平反昭雪,二来就是行走天下,看看天下风云吧”
“先生要走?”巫讷紧紧攥着岳明衣摆,不舍道。
对这个聪慧狠辣的小孩子,岳明感官也很复杂,这小子聪慧异常,但是做事阴诡狠辣,将来荼毒中原的肯定有他一份。但是面前这小子这不舍也不是惺惺作态,自小父母双亡,记事起就跟着国师满都海。
缺乏父爱的小家伙,遇到岳明这有些严厉的师父,不可避免的产生依赖,满都海从来都是柔声劝导,不像岳明从来都是严厉批评,然后耐心解释教育。
岳明幽幽道“我要走,你要留下我么?”
巫讷低落的摇摇头“师父说了,那是不对的,但是我舍不得师父。”
岳明叹息“如今乱局已起,我这身份也不适合留在大营了,否则军中必然生乱,我出计策,必然阳奉阴违,与你与国师统治极为不利。”
“留下,只是给将士徒然添堵罢了”
满都海叹息“你说服我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岳明心道果然不出所料“你说”
“你为我族群献计,谋得一条出路,再留下一天让我好好感谢一番如何?军师大人总不至于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吧”
岳明仔细思索,没发现什么破绽,颔首道“自无不可,那在下就在多叨扰一天。”
满都海笑容满面。
入夜,临安城一片欢腾,数十万大军在其中欢庆,数十万的笑脸中埋藏着数十万哀嚎声。
“来,军师大人,来尝尝这美酒”满都海一身薄纱单衣魅惑异常,紧挨着岳明。
岳明失笑摇头,接过酒杯闻了闻,没有发现异味,一口饮下“国师大人准备美人计是么?”
“哎,好像并未奏效啊”满都海撩着岳明下巴失落道。
“在下只是心智冷静,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情罢了”岳明给双方倒了一杯酒轻笑道
大仇得报的岳明带着一股风流惬意,看的满都海一阵心热。
“那为何军师大人会这般冷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