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携手漫步，一如当年。
渭水河畔，冬日的阳光在如尘身上镀了一层凛然金光。
但是一声轻唤，打破了这不可侵的金身。
“羽凤姐姐”如尘轻声道。
闫羽凤睁大眼睛“啊？嗯？！你叫我什么”
“羽凤姐姐”如尘静静重复“天下大乱将起，苍生要苦了，异族集结两路大军，一路陈兵渭水，一路攻伐南朝”
“如今他们按兵不动，一来是等南朝灭亡的消息，一来恐怕就是等渭水真正结冰吧”
“莲蒂道长说得对，大战将起，再见已经不知是何时了”
“小僧不愿羽凤姐姐心中郁结，想给羽凤姐姐一个答复”
如尘眉眼低垂，说到最后声音平静如水。
闫羽凤心中有个很不好的感觉，手掌紧紧攥起，轻声道“你说”
“小僧今生不负如来，请羽凤姐姐成全”
闫羽凤身形晃了晃“所以你这就是给我答复？这就是给我的交代是吧”
“姓张的，你紧闭双眼，还说什么四大皆空？”
“你若真的四大皆空，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
“你若真的睁眼看我，我不信你会两眼空空。”
如尘轻声道“我今生已许如来，若有来世定不负卿…..”
“我只讲今生，不讲来世！”闫羽凤双眼含泪悲切道。
“小和尚”莲蒂现身，走到二人身边，揽住摇摇欲坠的闫羽凤“为何不选择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小僧…”
“你心乱了，你可坦然渡人，却不能坦然面对羽凤”莲蒂轻声道
“羽凤也是世人，为何不用你今生去渡她这一世？”
“你渡佛，让其抬眼看众生。为什么不渡己，抬眼看羽凤”
如尘沉默，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莲蒂轻笑“走吧，时间会给出答案”
如尘伫立原地，静默无声。手掌还残留着女孩的余温。
良久如尘轻声道“不负如来....唯负卿”
...
南朝，不足十五日，两路大军前后而至，烈烈风旗肆意招展，将临安城围的水泼不入。
“诸位臣工，怎么办？！告诉朕现在怎么办？”南朝皇帝赵无垢竭力嘶声，临近八十高龄，尽力维持着中原王朝南迁的最后体面。
在场众多老臣面带绝望，一言不发。一些武将虽然面上悲切心中却是暗自讥讽‘拿着你们的圣贤书去劝城外大军啊，让东华门唱名的真英雄去救国啊’
自从那人被宝座上那位冤杀后，这帮武将再无可战之人，也无可战之心，领着俸禄无所事事，这才被这帮大丈夫歌颂为盛世之兆，赵无垢也心生欢喜的笑纳，丝毫不顾及自己决堤黄河对异族已然称臣的壮举。
赵无垢将期待的目光投向站的最偏的武将们，期待他们像当年那人一样，给我万人，保燕云再复汉家衣冠。
武将们看到这个目光，心头讥笑，老神在在一动不动，似无察觉。
赵无垢有些羞恼“国难临头，竟无一人敢战？”
一名武将武将摘了官帽，站出来平静道“禀陛下，臣敢打，但是打不了”
“臣怕出了临安城，便是城门紧闭，臣怕我等一边死战一边死和。臣更怕大军大捷后身首异地，更怕诸位大学士一展所学。”
“臣怕臣没有鹏举的才华，却有了鹏举的遭遇。”
“这南朝，在下没能力领军了，请陛下让文华殿的诸位大学士大丈夫想办法救国吧。”
“臣下告辞。”
说罢，一头撞向身后柱子，再无声息。
武将们面露悲戚，心中明白这位的想法，若不如此做家人定然受牵累。武将心中更是恼火。随你们折腾，劳资领不了打不赢，有本事杀了我们看看。
武将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么多年的重文抑武，武将被打压的喘不过气，往日连说几句话都要被大丈夫们构陷结党，现在当着这位的面递眼色也无所畏惧了。
赵无垢也看到武将们这般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杀机凛然，面上不得不带着和顺的微笑
“诸位将军，朕许你们便宜行事之权，可能一战？”
武将无人应声，只有文臣一声声冷哼，瞬间觉得自己做的这么些年的事情是对的这帮莽夫果真一无是处，救国还得看我等。
“陛下，异族蛮族携手，不外乎是求财罢了，不若我们在奉上岁币换的暂时安稳，待大军退去，陛下再组织反攻如何？”当朝太傅文彦正沉声道。
“有理，谁愿担这个使者重任，为我南朝取来安宁？”赵无垢苍老的脸庞期待的看着在座臣工。
“臣愿往”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出来。躬身施礼。
.....
丘明山与国师并排而立，遥遥看着五里开外的巨大城郭。
“本座其实很理解你们这些汉人，被自己信奉的朝廷一脚踢开不说，还断了自己的后路，是人都会仇恨”国师笑道。
“不，你不懂，也不理解”丘明山淡淡道“毁了中原的是他赵家人，而绝了汉人后路的是那帮衿贵的读书人。”
“什么时候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