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隆庆六年。
正月下旬,朱载坖得病,且手腕上有热疮。
二月十二日,朱载坖稍微康复后宣布上朝,但百官到达后,朱载坖却不在御座之上,只有乘舆停放在御路中间。
(以下对话内容由史料直译)
高拱到达后,被朱载坖宣召过去,见朱载坖正对着内侍发怒。
高拱见状,问道:“皇上为何发怒?现在又要去哪里?”
朱载坖余怒未消地说:“我不回宫了!”
高拱劝解道:“皇上不回宫又能去哪?还是回宫为好。”
朱载坖稍微沉思后,说:“你送我。”
高拱赶紧回道:“臣送皇上。”
于是,朱载坖抓着高拱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疮伤露给高拱看,并说道:“你看,我的疮伤还没有落痂呢。”
随即,朱载坖又愤愤然的说道:“我祖宗二百年的天下,以至今日。国有长君,才是社稷之福。无奈,东宫还小……东宫还小啊!”
见朱载坖握着自己的手,一语一顿的说着,高拱回问道:“皇上万寿无疆,为何出此言?”
朱载坖说:“有人欺负我。”
高拱闻言,问道:“是什么人,竟敢对皇上无礼?祖宗自有重法,皇上告诉臣,必须将此人依法处治了!”
朱载坖闻言,却没有回答。
沉默良久,才叹道:“左不过是内官坏了,先生你又能怎么办呢?”
在朱载坖的要求下,高拱一路拉着他的手,将他送到乾清宫。
随后,朱载坖向高拱交代了身后事,还让高拱守在宫中不要离开。
高拱给张居正发电报,便是在这时候发生的事。
四天后,朱载坖身体有所好转,高拱才回家。
五月二十二日,朱载坖病情加重。
五月二十五日,朱载坖病危,传阁臣高拱、张居正、高仪进乾清宫,领受顾命,辅佐年幼的太子朱翊钧。
五月二十六日,朱载坖驾崩于乾清宫。
高拱以主幼国危,痛哭时说了一句:“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
这句话传到司礼太监冯保的耳朵里,冯保便在皇贵妃李氏和陈皇后面前,将这句话改成:“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
此前,冯保想要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但高拱却先后向朱载坖推荐了陈洪、孟冲,就是不让冯保做掌印太监,两人因此结下仇怨。
此时,趁朱载坖刚刚驾崩,冯保就将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斥退,如愿成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
冯保还假传遗诏,与内阁大臣一同受先帝遗命辅政。
在冯保向皇贵妃李氏和陈皇后进谗言、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同时,内阁首辅高拱也对冯保欲除之而后快。
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吏科都给事中雒遵、礼科都给事中陆树德都开始弹劾冯保。
由此,一场政治斗争便避免不了了。
内阁次辅张居正,表面上是帮助高拱的,在之前的施政过程中,两人都主张改革,看起来志同道合。但实际上,张居正与冯保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六月初十日,皇太子朱翊钧正式即位,次年改元万历。
同时,尊朱载坖的皇后陈氏为“仁圣皇太后”,尊朱翊钧的生母、朱载坖的皇贵妃李氏为“慈圣皇太后”。
按照旧制,皇帝即位,尊嫡母皇后为皇太后,若有生母称太后的,则为嫡母加上徽号,而生母无徽号,以示两宫区别。
不过,冯保想要讨好李氏,便暗示张居正与廷臣商议,并尊两太后,不作区别。
六月十六日,在早朝上,李太后以“专权擅政”为名,罢免了内阁首辅高拱,让他回籍闲住。
至此,这场政治斗争,以高拱败退、冯保胜利而告终。
后来,冯保又制造王大臣事件,想要置高拱于死地,但没有成功。
高拱一走,高仪也惊得呕血三日而亡。
三位内阁顾命大臣中,只剩张居正一人。
于是,张居正便担任了内阁首辅。
八月,张居正正式开始了他的变法,史称“张居正改革”。
在原先的历史上,张居正死后,反对派立即对他群起攻讦,张居正的改革措施也遭到破坏,最终,改革以失败而告终。
但在这个时空,情况与历史上并不相同。
有人说,中国古代的改革,只有战国时期秦国的“商鞅变法”成功了,其余改革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然而,中国古代的改革中,也只有“商鞅变法”,是处于生产力变革时期的改革,并创造了新的利益集团。
这个时空,此时同样处于生产力变革时期。
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同样诞生了新的利益集团——资产阶级。
因此,只要张居正改革的举措是有利于工业革命、有利于资产阶级发展的,哪怕张居正本人死了,甚至被既得利益集团反攻倒算了,新的利益集团也会拥护他的改革措施。
历史上的商鞅,便是如此。
至于说原本历史上清末的近代改革,为什么会失败,也是因为没有培养新的利益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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