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带泛着微弱的银光，在夜里像是散落的点点星火。
陈玉晓轻手轻脚的拿起小青花瓷瓶，微微倾倒瓶身，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倒在胶带上，不一会，白色的胶带纸上便逐渐浮现两个字。
“……是眼泪？”
陈玉晓蹙眉，而胶带上的两字也已同步映入祝允怀眼中。
不好！
陈丰年心中骇然，瞳孔收缩。
他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正朝陈玉晓所在的房间走去。
是净娘。
他动作利索的压着祝允怀的背脊，两人愈发伏低了身子，与黑夜融为一体。
祝允怀此时与玩具老鼠视听相通，知道了小青花瓷瓶里的东西，便毫不犹豫的切断了与其的联系。
反正是个一次性道具，回收了也没用。
正当他意识回笼，便感觉到少年的手搭在他的背脊上，压低声音，嘴唇靠近着敏感的耳朵。
“净娘来了，我们快走。”
还是那熟悉清朗的少年声音。
但此时显然不是调笑的时候，趁着净娘进门的功夫，两人立马开溜。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苦了房间里的陈玉晓。
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到达门口时，少女心中大惊，连忙收起胶带，躲进了不远处的柜子里。
刚关上柜子，门便发出吱呀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骇然。
陈玉晓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在胸腔里猛烈的跳动。
要是她被发现，恐怕一会儿就不跳了。
她紧紧的抿唇，相较于外面，柜子里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锐。
比如她可以清晰的听见来自柜门外，来回踱步的声音。
再怎么样，陈玉晓确实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此时不由害怕的闭上了眼，等待着自己的审判。
“怎么藏着只小老鼠。”
女人那如黄鹂般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陈玉晓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双涂着鲜红豆蔻的十指，拉开柜门，掐住她脆弱脖颈的画面。
她不自主的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蜷缩着身子，在窘迫狭小的空间里微微颤抖。
完蛋了。
门外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卡擦”。
是祝允怀那只玩具老鼠，被净娘抬脚，用那双绣着牡丹花的绣花鞋碾死了。
“嗯？怎么是个小玩意？”
没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画面，反而散为一堆细碎的零件，女人的语气不由疑惑起来，陈玉晓闭眼，缓缓吐出口浊气。
原来说的不是她。
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下一句话便又将其提了起来。
“我的镜子呢？”
净娘的声音罕见的紧张了起来，但比较起来，柜子里的陈玉晓更加紧张。
糟糕！
她刚刚应该把镜子放回去的。
少女暗暗懊恼，同时脑子飞速运转，手指弯曲，攥紧了袖口袋里的东西。
净娘紧张镜子，就说明这铜镜一定有用。
她没找错。
陈玉晓此时还不知，铜镜是没找错，只不过自己拿了个冒牌货。
柜门外传来净娘翻找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伴随着花瓶落地的声音，“是谁偷拿了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