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之快，华佗见了都得称一声神医在世。
祝允怀将陈丰年的上半身撑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肩头，方便他呼吸顺畅。
又帮他顺了顺背，水珠从祝允怀额前的碎发滴落在了陈丰年的面颊上，冰冰凉凉的，使陈丰年清醒了几分。
陈丰年晕乎乎的半睁着眼，目光落在了祝允怀的左耳上。
原本圆润的耳垂因为耳夹的快速抽出，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此时正泛着红。
两人谁也没力气说话，相互依偎在一起，像两只流浪的小狗。
……
过了许久，陈丰年才感觉恢复了些体力。
再一摸，后脑勺的血都已经凝固了。
也不知道那一块头发秃了没。
再怎么愚钝也知道肯定是祝允怀那药粉的作用，心里直咂舌，什么东西这么管用。
既然如此，他就勉为其难不计较祝允怀扇他巴掌的事了。
这话要是被祝允怀知道了，估计得直呼自己比窦娥还冤。
他挣扎着摇摇晃晃的从祝允怀的身旁的站起身来，向祝允怀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借力将他拉了起来。
“……谢了。”
陈丰年的嗓音中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意味，声音沙哑干涩，原本清朗的声线此时平添了几分磁性。
以为自己差点就要狗带了。
“是你救了我。”
祝允怀额前的湿漉漉的碎发拨打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野性，又拧了拧衣裳上的水。
陈丰年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厢房换件衣裳吧，还有，水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路上我与你细说吧，先回去。”
祝允怀俯身捡起地上丢着的匕首，在围栏上蹭掉些水，重新插回腰间的剑鞘里。
陈丰年这时才看清，是一把模样精细的黄金匕首。
匕身雕刻着一些繁琐的图文，把手处刻着一个不知名的小神像，底端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见陈丰年直勾勾的盯着匕首，祝允怀开口解释到:“这是我先前来镜中找到的道具，镜子中有些鬼怪会畏惧它。”
陈丰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对岸的垂柳上。
方才他站的离祝允怀不远，清清楚楚的看见是垂柳突然伸长了枝条，缠住了祝允怀的腰。
陈丰年垂下眼眸，在镜中世界里，一棵垂柳都能轻易要人性命。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绪，祝允怀伸手拉住陈丰年的手，语气有些软，全然不见刚刚下手狠厉的模样。
“风吹的我好冷，我们先回去吧。”
“好。”
路上两人把自己所见的都互相告知，“所以是有人早上将尸体拖到池塘，丢在池塘里滋养旁边的垂柳？
毕竟他们早晨起来时王力的尸体还在他所住的厢房，怎么吃了个早饭就移动到了池塘？
总不会是尸体自己走过来的吧。
陈丰年道，祝允怀面色微微下沉。
“嗯，搬运尸体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昨晚的鬼怪，但是人应该是鬼怪杀的。”
陈丰年接道:“还有一点，为什么鬼怪要把舌头单独割下埋在土里？而不是和尸体一起丢在池塘，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说明人的舌头对他来说格外重要，或是有别的意味。”
祝允怀若有所思，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些许。
“人的舌头最关键的功能就是吐词说话，还有味觉。”
陈丰年烦躁的挠头，心中烦闷。
“线索还是太少了。”
祝允怀轻哼一声表示赞同，现在的天气已经入秋了，大门离厢房有些远，祝允怀身上的衣裳拧的出水来，此时一阵秋风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祝允怀吸了吸鼻子，可怜的看向陈丰年，眼周红红的，让陈丰年不由的想到自己养过的布偶猫，受了委屈也喜欢这般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