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
“你说的是你么?”
薄云深平静的问出口,这句话憋在他心里好久了,他看着秦烟,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那个我该舍弃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烟笑了:“我们现在除了茵茵,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根本就不存在舍弃这两个字的意思。”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有什么联系呢?”
秦烟哑然失声。
对于薄云深,秦烟真的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是毕竟是爱过的人,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开口,秦烟很难不心动。
她浅笑一声:“但凡这句话,能让我早一年听到,我都不会拒绝的。云深,我们有缘无分。”
她已经跟薄远山承诺过了,不会惦记薄家的一切。
秦烟想着,和薄云深三年夫妻生活里,就只有薄远山对她心存善意,甚至是百般维护,她给薄远山打完电话,都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她不是觉得薄远山该无偿帮助他,而是她实在是不清楚,薄远山到底为什么,突然对她有了恶意。
是因为她拖着,不给薄云深捐献骨髓,还是因为其他的。
知道最后一秒,她说完不
会惦记薄家任何东西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了。
之前,薄云深立的那份遗嘱,掐在了薄远山的命门上。
遗嘱虽然是把薄氏和薄云深名下的不动产都给了茵茵,但是在茵茵成年之前,这些东西都是交给秦烟保管的。
她低垂着视线,就是这样,才会让薄远山心里不安,连带着不喜欢她。
秦烟可以理解,毕竟薄远山是自己一手创办的薄氏,他太在乎了,不想自己置办了这么多年的产业,最后落到一个异姓人的手里,这很正常。
秦烟舔了舔唇瓣,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能不能经受住这么强大的诱惑。
能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发生了又是另一回事,这种事情,真的是太疼了,疼的让人只觉得鲜血淋漓。
薄云深眼神闪烁,他盯着秦烟,问:“你是不是怪我,不肯帮忙?”
秦烟摇头,笑了:“你想多了,帮了是情分,不帮也没有什么,你又不欠我人情,而且,和顾家撕破脸,对薄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你不帮我,我怎么会怪你?”
“相反,看在你的面子上,顾家没有过来动我,我还挺感谢你的。”
秦烟说的,不是言不
由衷,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口,她唇畔浅浅的,一点不悦都没有。
她急着救秦明川,心里是真的害怕,怕薄云深不答应。
秦烟眼巴巴的看着他,瞳孔清澈,已经很多年,薄云深没有在秦烟的眼里看见到了这么稚嫩的眼神了。
秦烟思索着该怎么让薄云深同意的时候,薄云深点了点头。
秦烟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顿住,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薄云深笑着她,没有接话。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不顾薄远山,直接去帮助秦明川?
就算是他真的这样做了,也不能做到明面上去,否则,以秦烟的聪慧,肯定能猜出来,这个局是薄远山下的。
她本来就觉得薄家是一个虎狼之地,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她对薄家的恶感。
薄云深心情郁结,眼神几不可查的阴沉了下去:“没听见?”
“就当我没说过。”
他身上搭着一件薄被,脸色清淡,唇线上染上一丝浅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阴影,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俊美无俦,秦烟有一瞬间的恍惚,反应过来,急忙说:“我听到了,我只是不确定。”
薄云深眨了眨鸦青色的长睫,面无表情道:
“我联系金医生,让他明天腾出时间来,把手术做了。”
秦烟点了点头。
薄云深看向她,“公司的事情先交给许霖,明天之后,你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薄云深看着秦烟,鬼使神差的:“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就不要回星月湾了,留在这里吧。”
秦烟的目光望了过来,她眼底太干净了,干净的情绪根本就掩藏不住,薄云深在她的眼睛里清楚的看见了错愕。
薄云深及时补救,他舔着唇角,“我睡沙发。”
秦烟还在迟疑的时候,薄云深又道:“明天早上,茵茵如果看见你的话,肯定会开心的。”
……
金色年华。
桐城最大的销金窟,传闻这里一瓶酒,就能达到七位数。
金医生作为薄家的主治医生,确实是不差这点钱,他和朋友约好了,一起来这里消遣。
几个人在四楼的台球区,他穿着醒目的白色西服,干干净净的,几乎一点沾染不到尘世的气息。
周围环绕着形形色色的人,多少有几个人嘴里叼着烟,唯独金医生,不仅没抽烟,拿着台球杆的样子,也似乎经过了准确的测
量。
他手指动了动,轮到他了,俯下身进了一个球,准备打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