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想死,哥们也不拦着,但是你别连累我陆阿姨啊!”
“是不是,陆阿姨?”
薄妈妈强忍着悲痛,没有哭。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薄云深向来好强,但是他醒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坐起来,只能证明,儿子的身体,真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垮掉。
“儿子,你接受烟儿的骨髓。就当是妈妈求你。我和你爸年纪也不轻了,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我还等着你给我送终呢!”
薄云深眼睫眨了眨,低声说:“妈,我没事。”
他唇瓣干裂,躺在病床上,眼底带着病色,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薄妈妈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顾瑾言低垂着眼睫,说:“小侄女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应该已经能看见了。”
薄云深没开口,他太虚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薄云深竟然有一种,他连说话都会觉得累的荒芜感。
“老薄,嫂子说了,你如果真的想让她捐献骨髓,要你亲自去跟她谈。”
“不用……”
薄云深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顾瑾言轻飘飘的接了下一句:“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刚才陆表哥来了。听说茵茵复明,去
了隔壁。”
……
陆翊带着礼物的。
是专门给茵茵的,一副定制款的眼镜。
他专门问过了,秦茵茵现在根本就见不得强光,他这款眼镜看上去挺普通的,但是镜面经过特殊的设计,能够将强光转化成柔光,并且一般的眼镜带上去,总会让孩子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小书呆子。
但是这幅眼镜,看上去平平凡凡,但是给茵茵带上,看着还挺俏皮的。
不但没有折损茵茵的容貌,还让茵茵眼镜舒服了不少。
她非常喜欢,拿在手里把玩。
茵茵换了新的视网膜,虽然能够看见了,但是并不是很舒服,眼睛酸酸涩涩的。
她跟陆翊说了一会儿话,就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秦烟和陆翊。
秦烟蹙眉,她听说,陆翊是从隔壁过来的,本来是去看薄云深的,但是却带了一份给秦茵茵的礼物。
她不傻,不至于不知道,陆翊看薄云深,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翊,你现在好么?”
陆翊笑了,调笑了一句:“关心我?”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是关心你的。”秦烟打算把话说开。
她抿着唇角,思忖着怎么说,不会让陆翊觉得难堪,毕竟这
些年,陆翊给予了她太多太多的帮助。
薄云深刚走到秦茵茵的病房门口,就恰巧听到了这两句话。
他扶着墙壁,一张俊脸阴沉下来,因为病弱染上苍白的脸颊,瞬间变得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诡谲。
他猛地推开门,秦烟和陆翊都吓了一跳。
“云深?你醒了?”
陆翊面上温润,还染着笑,薄云深却冷着脸说:“怎么,我醒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位的好事儿?”
秦烟本来眼睛黑亮亮的,听到薄云深这句话,瞬间暗淡了下去。
“云深,你误会我和秦烟的关系了。”
薄云深讽刺一笑,他扶了一下门,走了进去。
秦烟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薄云深走路从来都是大刀阔斧,沉稳有度,他也很规矩,不论去哪里,都不会倚着墙壁,故作风流。
但是刚才,他说了一句话,却靠在墙壁上,进门的时候,手似乎还借了力。
薄云深病的不轻?
秦烟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由自主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算让给薄云深。
男人却被她这个动作刺激到。
秦烟这是在做什么?招待客人么?
他沉着脸瞥了一下坐在床角的陆翊,这两个人一副主人姿势。
这
是看他身体不舒服,连等到他死的意思都没有了?
薄云深嗤笑一声,一把推开椅子,脱了鞋上了床:“不用,这椅子给表哥坐吧,我抱抱我闺女。”
他上了床,一双长腿动了动,“不小心”踢到了陆翊,后者直接就站了起来。
偏偏薄云深矮下身,在秦茵茵的脑袋上珍而重之的落了一个吻。
秦烟看的眼睛热热的。
她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之前,她一个人带着秦茵茵的那三年,秦茵茵从会要爸爸开始,每天晚上,秦烟给她晚安吻的时候,她都会问:“妈妈,爸爸亲过我么?”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可以亲亲茵茵?”
她心脏似乎被一个大掌给掐住了一样,密不透风的,几乎掐断了她的呼吸。
她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失态。
“表哥不是来看我的?”
“云深,这些事情,你心知肚明就好了,说出来太坏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了。”
薄云深冷笑一声,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陆翊之间有什么感情!
“我找烟儿,云深,你应该知道的,烟儿之前在洛杉矶,和我在秦氏做过一段时间,我有件文件没看明白,是烟儿过了手的
,所以来问问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