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想觉得,这将近三十年来,她一直在亏待自己,那么将来,这些所有的亏待,都该在最后的时刻,得到弥补,而不是为了别的人,活的身不由己,让自己比以往更加的可怜。
封宸很沉默。
陆想想嗅到了一身的烟草的气,烟雾笼罩着她,隔着光影,她对上了封宸黑漆漆的视线,古井无波,宛如死水。
她毛骨悚然,半边身体似乎被冰封住了一样。
她吞了吞口水,小声说:“封总,我谁都没有说过。”
封宸笑了,他的声音很绵长,似乎一直笑到了陆想想的心尖上,她心口颤啊颤,差点没能抖下来。
“我还要感谢一下你是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唔!”陆想想的呼吸被封宸扼住,她下巴刺痛尖锐:“你干什么?”
“忘了!”
封宸低声开口,两个字,一个比一个重,似乎扎在陆想想胸腔里。
陆想想被他惯得,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拐弯抹角,审时度势:“封宸,你强人所难。”
“你让我忘,我就忘,如果这是我能控制的,我肯定不会喜欢上别人,我会在心里爱我自己。”
封宸抿着唇瓣,眼底一丝光线都没有
。
陆想想后知后觉的害怕,她攥着封宸的手,脊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她狗胆包天的刺激封宸:“再说,忘记做什么,我不能忘记,我怕你将来忘记了,我帮你记住,记下来……啊!”
封宸猛地收紧的手,掐着陆想想脖颈的手,骤然用力,陆想想只觉得痛,痛的她惊呼出声,生理盐水都跟着流了出来。
“封宸,你松手!”
呼吸瞬间被封宸掐断,陆想想吸不进来一丝气,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本来三分酒气,也在这一刻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拼命的拍打着封宸的手臂,可是她的力气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渺小,渺小的宛如是蜉蝣撼树。
陆想想觉得自己的要死了,最后一刻,封宸突然松手,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到了她的胸腔里,前后落差太大,陆想想经受不住,喉咙里火烧火燎一般,疼痛难忍。
她侧着头,去看封宸,他一半轮廓逆着光,陆想想看不清楚。
她第一次在封宸的身上,感觉到了惊恐。
那种恐惧,似乎深入骨髓,让陆想想觉得骨头都开始凉了。
“长记性了么?”
……
这边儿,从丽思卡尔顿出来,和苏毓顾
瑾言告别之后,秦烟还惦记着林蔓的事情。
她天生淡漠,除却薄云深,林蔓算是她将近三十年光景里,唯一的执念,恨不得立刻把人送到监狱里去,最好永远都出不来。
秦烟和薄云深都没打算再去公司,直接去了林氏。
上午的时候,秦烟已经让许霖给林氏下绊子了,这个时候,应该能够见到成效了。
林父确实焦头烂额,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个公司,从上午开始,一个订单都没接到,之前接到的单子,也提出了解约,虽然一部分人已经付了解约费,但是因为这个,公司已经停止了运营。
银行上门催债,林氏距离宣告破产,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他怕的要死的时候,秘书说薄云深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了。
林父灵光一闪,但是这一闪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几乎让林父抓不住,他停顿了一下,说:“快把人请到会客室里去。”
“不不,我亲自去请。”
林父下去的时候,薄云深正在捏着手机找有声儿童读物,给秦茵茵解闷。
秦烟坐在两个人身边,单手支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薄总,好久不见……”
林父
看见薄云深的眼睛时,才骤然反应了过来,林蔓和薄云深闹得死僵,甚至是已经把人给得罪死了。
林氏现在无法运营,该不会是薄云深做的吧?
他心里存着怀疑,侧着头,半是疑惑的看向薄云深,男人的目光削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他本来只有三分怀疑,瞬间上升到了五分。
“薄总,怎么这个时候有空来林氏?”
林父赔着笑,看着薄云深小心翼翼的问。
薄云深抱着秦茵茵,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低声说:“拜你的女儿所赐,我女儿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古代有一句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关键是我现在找不到你的女儿,只能子债父偿。”
薄云深身形瘦削,但是男人身上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位于人上,就连质问林父,都高高在上,口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俾睨。
林父心口颤了一下,顺着薄云深的话,他下意识看了秦茵茵一眼,小女孩儿坐着,抱着手机听有声读物,本来看着就觉得怪异,经过薄云深一提醒,他才算是发觉了不对劲。
她的瞳孔根本就没有聚焦,怎么看都是一个瞎子。
林父的心脏高高的悬挂了起来
,他嘴巴抖了抖,看着薄云深小心翼翼的问:“薄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蔓蔓虽然人不懂事,有点虚荣心,但是也不至于恶毒到去迫害一个三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