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完,人就离开了病房。
顾瑾言蹙了蹙眉,低声说:“嫂子,我送你回海湾香榭吧。”
“不用,他人还没醒,我留下看着点。顾总,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先回去吧。”
顾瑾言笑了:“又不是正经打卡过日子的,公司跑不了,反而是你,小侄女自己在家,我先送你回去。”
提及茵茵,秦烟心里一顿,前些天,茵茵差点吃了被人放料的东西,秦烟心口一滞。
她霍然站了起来,顾瑾言跟着也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送她。
“别送。”秦烟开口道:“薄云深还吊着水,你留下看着他,我开薄云深的车回去。”
顾瑾言也没有客气,秦烟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顾总如果还有事要忙,待会儿给薄云深请一个护工……”
“我和老薄的交情,嫂子你应该也清楚的,您放心就好。”
秦烟点了点头,这才下楼。
她走后不久,顾瑾言喊护士给薄云深换第二瓶水的时候,薄云深醒了过来。
头顶白炽灯亮的惊人,他闭了闭眼睛,待到适应了才缓缓睁开。
薄云深伸手抵了一下胸口,身体似乎是被人用铁丝分开了一眼,上上下下剧痛无比。
顾瑾言察觉
到了薄云深的动静,低下了头,一向神采飞扬的桃花眼底,古井无波:“醒了?”
“烟儿呢?”
“烟儿烟儿,老薄你差点就半条命没了,一睁开眼睛还问烟儿?怎么,没了烟儿你就活不下去了还是怎么的?”
顾瑾言的话直戳薄云深胸腔最为柔软的地方,他呛了一下,苍白的脸上蒙上了一丝血色。
顾瑾言不忍,气急道:“别找了,你的烟儿人不在这儿。”
薄云深看向他,顾瑾言说:“嫂子担心茵茵,人已经回去了,没多久。”
“医生怎么说?”
“说你病入膏肓,如果再不好好治疗,很有可能会瘫痪在床。”
薄云深闻言,嗤笑一声:“老顾,我可没听说得了血癌,会瘫痪的。”
“那你听说过,得了血癌的人后期生活不能自理,下不了床的么?”
薄云深沉默,顾瑾言更加生气,说:“这和瘫痪有什么区别么?”
“不是,老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清楚,你和嫂子,现在是在闹什么?”顾瑾言嗤笑一声:“人住在你的别墅里,在你的公司干着你该干的事情,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说,你要真是不想活了,就
努力点,给茵茵生个弟弟,给你们薄家留个后也好,省的薄叔叔薄阿姨将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顾瑾言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是薄云深出奇的没有生气。
他眼眸里浮光点点,深意沉沉,能和秦烟再有什么联系,基本上算的上是薄云深唯一想要的了吧。
“不是我不表示,而是……烟儿很抗拒?”
“让我也抗拒!”
顾瑾言道:“你上赶着一心求死,让谁愿意把自己和一个将死之人牵连到一起,换成我,我还担心万一你真死了,会不会回来找我什么的?”
薄云深噎了噎。
“嫂子上赶着给你捐献骨髓,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你倒是给我一个不接受的理由啊?”
“烟儿让你问的?”
顾瑾言呵呵一笑:“如果是嫂子让我问的就好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和医生交谈你病情的时候,一脸镇定!”
薄云深瞳孔散了散,里面的东西,基本上就快空了。
顾瑾言算是发现了,薄云深姿容上乘,自从生了病人精神气不多了,装可怜到是像那么一回事儿!
他揉了揉几乎快要软化的脸,狠话还没能接着放出来,薄云深自己开了口:“你帮我一个
忙,去跟我的主治医生联系一下,我的病情,想办法瞒住烟儿。”
这句话宛如一道平地惊雷,炸的顾瑾言是头昏眼花。
“瞒?我看嫂子是差不多都知道了,瞒还有用么?我看是不用瞒了,而且嫂子人也不在乎,管你是死是活?”
“你能不能醒醒啊,你……”
顾瑾言的话,消弭在薄云深的视线里,他心里的怒火骤然平息:“老薄,我知道,你还介意十一年前认错人的事情。”
“这件事情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能算是你的错,而且,就算是你想补偿嫂子,也不应该用自己的命去补偿啊!”
薄云深眼底一片空茫:“你想多了。”
顾瑾言气的要死,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这边儿,秦烟开着车到了家里。
茵茵在宴会上吃了晚饭,她很乖巧,自己回到家里,就坐在钢琴前练了一会儿琴,秦烟到海湾香榭的时候,茵茵还没有睡,家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海湾香榭别墅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秦烟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进门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她蹲在玄关的位置换鞋子,听见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茵茵啊,去给二伯母倒杯水过来。”
秦茵茵没动,糯糯的说:“二伯母,你让李姐姐给你倒水吧,我家庭作业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