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忽然笑了。
只不过这个笑容的戾气太重,至少医生无法放松。
好!
真好!
他又被她秦烟摆了一道!
秦烟现在,是为了拿到薄氏不择手段了,竟然能编造出来这样的谎话,是想先气死老头子,再熬到他死,去拿继承权?!
薄云深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道风一样,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他捏着病历,直接去了病房。
秦烟背对着他,正在给秦茵茵擦脸。
这么晚了,小家伙还没有睡觉,瞪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秦烟。
“妈妈,爸爸呢?”
“爸爸今天晚上会来看我吗?”
秦烟鼻尖酸了酸,秦茵茵感染了寄生虫,说来说去,还是她没有照顾好她!
薄云深也不会来看她。
她心里的那种自我厌弃的感觉很深很重,几乎到了憎恨的地步。
因为她知道,虽然秦茵茵嘴里说着换个爸爸,但她心底,就只认薄云深这一个爸爸!
秦烟眼底蒙上了一层泪珠。
“爸爸可能有些事情,今天未必会来了……”
秦茵茵脸上的失落很重,“妈妈,今天你和爸爸又吵架了。”
“我以后是不是又
要像从前一样,想见爸爸,要在报纸上?”
“妈妈……”
秦茵茵的话,像是一把火,把秦烟的心脏放了上去,火燎火燎的,疼的秦烟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烟抿了一下嘴角,伸手摸了摸秦茵茵的头。
背后的病房门忽然被踢开,秦烟吓得回头,薄云深手里捏着一张病例,阔步进门。
秦烟擦了一把眼泪:“云深?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眼底的茫然很重,薄云深忽然冷笑出声:“装的可真像!”
薄云深很好奇,好奇为什么每次她和他发生什么口角之争之后,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我怎么来的,秦总监不清楚么?”
秦烟一顿。
他定定的看着秦烟,眼窝深邃,却毫无温度。
秦烟眼底唯一的一丝惊喜也消散不见,“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薄云深忽然冷笑出声,他剜了秦烟一眼,冷声开口:“你的女儿明明没什么事情,一到医院,就给我爸打电话,怎么?想吓死他?”
“对,你气死我爸,说不定临死之前,他一气之下,改了遗嘱,把股份都给了你!”
秦烟的心寸寸凉了下去。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
到偌大的薄氏!秦总监好手段。”
薄云深眼底染着一缕赤色,还有厌恶恶心等诸多情绪。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女儿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却说快要瞎了?
秦烟自己懂医,老头子却不懂!
“秦烟,我爸对你那么好,你狠得下心,却连他都不放过,还想要我爸的命么?”
“啪!”
秦烟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薄云深的脸上。
她力道很大,震的手心发麻发痛,薄云深白皙深邃的脸上,飞快的冒出五个指痕。
医院的灯光惨白,连带着秦烟也跟着白了。
薄云深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抵了一下脸,刺痛的感觉犹在,薄云深倒抽了一口冷气。
秦烟自己作,还有脸打她。
薄云深眉梢蒙上了一层阴郁,他一手扣住秦烟的手臂,几乎刚有动作,床上的秦茵茵忽然哽咽着开了口:“爸爸妈妈!”
“你们不要吵架!”
秦烟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病床上下来了。
0.4的视力,可见度有多远?
何况秦茵茵也无暇去看脚下,眼睛看不清晰,她心里脑补的却多了。
她走的又急又快,脚下
被病床前的椅子绊住.
“噔!”
“茵茵!”
只听声音,就能感觉到秦茵茵摔得到底有多重。
秦烟猛地推开薄云深,两步走到秦茵茵的身边,紧紧的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
秦茵茵的脑门磕破了皮儿,额头上有血。
她呜呜咽咽,缩在秦烟的怀里,泣不成声:“妈妈,为什么……”
“唔……为什么你和,爸爸总是吵架……”
秦茵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薄云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秦茵茵,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
她看上去,似乎真的看不见了。
会不会是秦烟没表述清楚,老头子自己理解错了?
这个想法一升起,薄云深就下意识的掐断了。
秦烟领到着薄氏市场部那么多人,都没有表述错过,一个电话,都说不清楚么?
薄云深可不信!
她什么样的人,这三年,他自问看清楚了她,绝对不会看错。
说不定这又是秦烟给他准备的苦肉计,她不是一向算无遗漏吗?
利用女儿,又有什么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