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灵儿看巧烟父女进了屋子,方对房主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钱来。他们欠你多少?”
房主道:“欠了六百钱,如今又住下,不知住多久,我这里凡租房都是先交了钱的,起先他父女租了两个月,看着也不似赖账的人,所以宽容又让白住了一个月,谁知竟不能再付。”
潭灵儿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问你欠多少,说这些没相干的做什么?”
说完回头对那十来个帮闲的说道:“你们几个去老地方占个好座,我取了钱这里完了事就去找你们。都去啊!”说着转身往府里去了。
过了没多久潭灵儿便拿了两贯钱来交于房主后说道:“这下可清了,余下的做后面几个月的房租,以后房租他们父女若付不了,你尽可来找我,不许再难为她。”
说完进屋看巧烟和她爹东西已收拾好,便拉着巧烟道:“走,和我一块喝茶去。”
说完又回头对游侠说道:“大叔,我和巧烟去了,晚些时候我送她回来。”说完拉着巧烟就往茶厮方向去了。
且说这几日绿君姑妈又给绿君相看了一门亲事,托人带了话来说让这个月务必去姑妈家一趟,人家男方家托了媒人要来相看相看,柳氏也说了,就这几日抽空要带她去一趟姑妈家。
绿君心中烦闷,看关雎阁无事便进了园子消散消散,园子里没人也安静可以好好想个推脱的法子。
此时已是暮秋,树枝上零零落落挂着些残叶,花园里一片萧索。
绿君顺着小石子铺的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家中那些烦心事,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正要去梅园看看,却听见石洞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听上去一个象是书房中的潭灵儿,另一个象是苏姨娘房里英子。便不敢发出声响,怕吓着里面的人。只靠着石山听两人说话。
“你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姐姐这一向忙得很,见一面都不易,好不容易约着你了,还这般不耐烦,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与你既不沾亲又不带故,你想要什么意思?”
“姐姐这话说得也太绝情了,你我在这山洞见了不止一两回,上年你在这洞里说的话,是不是全忘了?”
“我说的话多了,你说哪一句,过去的事老提起来做什么?再说了,你现在已经从浣洗间到苏姨娘院里当差,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还要怎样?”
“我要怎样姐姐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你到底要说什么,快快说完我还有事,你要只管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走了,没有闲工夫听你在这扯闲篇。”
半晌无话,只听英子在里面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那潭灵儿不耐烦的说道:“真真是烦死人了,好好的心情,被你这丧哭弄得稀烂,真正是晦气,你一个人哭着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潭灵儿便兀自返身出了山洞。绿君一听潭灵儿出来 ,忙紧走几步躲在另一个山洞口。
看潭灵儿走远,绿君心想:听人说英子与潭灵儿不清不楚,一直以为别人在胡说八道,看来府里人说的也没错并不是空穴来风。今日这情形怕是两人要闹掰了,英子是个好姑娘,除了怕吃苦性格软弱,其他也没什么毛病,怎么会和潭灵儿这种人搅在一处。
绿君看潭灵儿走远,半晌未见英子出来,也听不到哭声,心中纳闷,便走进山洞去看。
进了洞中黑灯瞎火啥也看不清,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心想:英子是不是从另外的出口出去了。就退出了山洞往前面去。
出了园门,正要绕道回关雎阁去,就听有人喊她,一回头见是香叶,便转过身笑吟吟看着香叶道:“今日倒巧,正要回去,你怎么来这里了?”
香叶着急地说道:“英子出去好大一阵还没回来,姨娘这会子睡觉呢,我忙托个空来找她,你可瞧见她了不曾?”
绿君道:“什么,她还没回去啊?我才刚在园子里听她在山洞里哭,过了一会儿没了声音进去找,山洞里太黑喊她也不答应,以为她从别的洞口回去了?”
香叶一听忙道:“坏了,八成是出事了,先前她出门时脸色便不好,问她去哪儿也不说,只当她散散心就回来了,谁知一走就是大半日。”
绿君一听也急了,道:“快,我们去山洞里找找,没准还在那里。”
两个人忙又回到园子里,在脚门处找了个火把,用抿子点上进了山洞,在才刚潭灵儿与英子说话的地方,就见英子倒在地上,任香叶和绿君两个怎么推搡呼唤,英子就如死人般无一丝动静。
一时两人急了,忙把英子抬出山洞,出了洞子才发现,英子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手里拿着个纸包,里面还残存着些药末。
于是香叶看着英子,绿君疯了似的往关雎阁跑去。进了院子,见丫头们各自忙碌,便直直就往墨子桐卧房里闯,黄妈在门口忙拦住小声道:“绿君,绿君,别进去,老爷和太太说话呢!”
绿君一听端木华在屋里,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稍倾,觉得这事实在等不得,便在窗外急急回道:“太太,出事了,苏姨娘房里的英子吞药自杀了。”
端木华与墨子桐此时正在说庄子上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