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端木华和墨子桐也是内紧外松严阵以待,府外那些从庄子上调来的人白天晚上在府外转悠,府衙派来的人马晚上又加了巡夜人次,直至初四日,倒是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到了初四日,一早起床,一家子浩浩荡荡往叶晨霜坟上去了。
彼时府衙的兵早在初三日就换了百姓衣裳,埋伏在四处,给端木家看坟的老何头的那院子里也藏了兵士和兵器。
端木家的祖坟背山靠河,从山上往下看是悬崖绝壁,从那里埋伏人可以射箭,而底下要攀越上去一两个时辰都未必能到达。
刑部李万年和端木华分析,黄义很有可能重新纠集强人利用山势地形,从山上往下射箭达到其目的。
据严灿供词,那伙贼人在城里不好动手,所以伤不了端木华,而叶晨霜才是当年真正向黄义表哥方文华索赔之人,所以他们退而求次想杀了叶晨霜再讹诈,但他们不知叶晨霜已死,严灿虽知道,但他不喜墨子桐一嫁进来就把书院的补贴取消,所以也装聋作哑并不说明。
春弓死后,此事闹得满城皆知,且沸沸扬扬,都说端木家新娶的太太丫鬟当了替死鬼。那黄义应该听说了,现在讹钱已经不可能了,最有可能的是杀了端木华为他兄长报仇。
为了防止贼人从山上偷袭,又要引君入瓮,府衙的兵士们只在山侧面埋伏着,单等着他们上了山再来个四面包抄,刑部李公管这叫关门打狗。这法子虽好,但不能保证他们没放箭就能把人拿住。所以刑部给了十来套软甲让端木华拿去给族中诸人防身用。
端木华和墨子桐皆在衣内皆穿了防箭软夹,那东西又重又沉,两人穿着那走路都有些打摆子,因今日之事不比往常,墨子桐便不让关雎阁院中其他人去,只带了黄妈和绿君两个。
端木华毕竟是男子,穿着那软甲虽累赘,但仍能步履如常,墨子桐主仆三人穿着那软甲,一个个气滞神凝,像是每个人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走得实在艰难。端木华看着实在心疼,便悄悄道:“桐儿,干脆你还是回车上去吧!先躲躲,等会把人拿住再下车吧!”
墨子桐道:“牛头都进去了,就剩下牛尾巴了,这最后一哆嗦最重要,别说了,今天这场合我要不去,那黄义定会生疑,若发现我们有所防备,又跑了怎么办?你别管我,我没问题。”
因今日祭祀礼是至亲之人先行祭拜,其它人按亲疏轮次祭拜,所以李万年和端木华推定那伙贼人定是在端木华祭拜时动手。
因此以防万一,怕知道的人多走露了消息且担心引起恐慌,只有端木府需站在前面行祭祀礼的主子和几个贴身下人穿了软甲,其它亲戚皆站得远,因此许多人并不知情。
端木华拉着墨子桐的手在前面走着,众人皆远远地跟在后面,叶太太一边走一边寻思:可怜我霜儿早死,如今女婿又有了新太太,怕再过一半个月,他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这么好的一桩亲事,唉!可惜我叶家无福。霜儿得了怪病去了,露儿又招谁惹谁了,刚有了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夫君,叶家这两年都成了京城的笑柄了!想到这,眼泪便啪啦啪啦往下掉着。
一边抹着泪,后面就有端木良的太太夏氏往前紧走了几步走到叶太太身边道:“叶太太,我的好亲家,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弟妹走了快两年了,新弟妹入门也都好几个月了。你老人家以前还老来府里坐坐,现在也见不着你了。”
叶太太本就伤心,哪有心思听这个,更何况端木家这大嫂她是知道的,叶晨霜自来与她不睦,因此叶家上下与她并无多少交情。
便敷衍道:“是呀,时间过得快,眼看着就快两年了。”
夏氏似并未听出叶太太在敷衍她,仍凑上去对叶太太小声说道:“我听说这新弟妹成亲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圆房,你说这两人怎么回事?”
叶太太此时正有心结,更不想听这话,便仍淡淡说道:“小夫妻房内之事,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说完叶太太故意将话岔开道:“他大嫂,听说你府上新娶了一房姨娘,那阵子家里事多,我和我们老爷都没去成,就让旬如代表我们去了,不知怎么样?”
夏氏一听便道:“我家那姨娘是我娘家远房表舅舅家闺女,过了前夫家的门不上半年,那夫君意外就死了,这不没个着落求到我们家来,我看着也着实可怜,她娘家有几个兄弟,那嫂子弟媳的脸色也不好看,所以才想着这闺女长得也好,性格也温顺,就给我们老爷纳了姨娘了。”
叶太太听了心中一动,说道:“那闺女做了你家姨娘,这忽然从当家主母变成姨娘,心里不别扭啊!”
夏氏道:“别扭什么呀!她原先那家听着是当家主母,家里一分钱的主也做不得,全得听她婆婆的,她婆婆那小气劲厉害劲是出了名的,这回算是跳出火炕了,有什么别扭的。来了我家,我和她本就是姐妹,一桌吃饭,一屋说话,我从不拿她当姨娘看。”
叶太太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唉!这天下的事没个定数,谁知道前面等你的是什么?”
夏氏看叶太太摇头,便又凑上前说道:“我听着二小姐住在娘家,你家这姐儿俩怎么命这么苦。我前儿还和我那三弟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