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宴抱着花予一件件的为自己的罪行道歉,但怀里的小人儿却愈发的安静了,一点都不像平时一点就着的她。
俗话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岁宴的语速不由得慢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要想活命就必须赶紧把怀里的定时炸弹扔了。
他低头望了望异常乖顺的花予,心存侥幸,“阿予?阿予?”
花予尝试活动手脚,却失望地发现要是打人的话还是很费劲的,但好在她“嗬嗬”了半天,嘴部的肌肉还算灵活。
花予心语,语气娇憨,“宴哥哥~”
岁宴浑身一激灵,头一次听花予用这种嗲嗲的语气跟他说话,虽然真有点不适应,但却很是受用。
岁宴的眉眼也柔和起来,整个人如沐春风,“怎么了?”
“你低头。”
尽管不知道花予要做什么,岁宴还是听话地乖乖低头。
“再低一点儿。”
岁宴继续听话。
花予笑了,一脸邪恶,她磨了磨后槽牙,张嘴,一口咬在了岁宴的下巴上。
岁宴疼得眉头一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心下无奈,花小予这眦睚必报的小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他继续保持着低头动作,任由她咬着泄愤。
好一会儿,花予嘴部的肌肉咬得有些酸了,这才松下口,暂时放过这个狗男人。
岁宴感觉到下巴上的力道渐消,这才低头望向怀里的小花儿,却发现花予张着嘴一脸惊愕。
岁宴:“?”
片刻过后,花予仍然保持着这个动作。
岁宴好笑地进行猜测,却是肯定的语气,“阿予,你该不是合不上了吧。”
花予欲哭无泪,她怎么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她刚放过岁宴的下巴嘴部的肌肉就僵硬得不行,任由她怎么努力都还是合不上!
她把求救的眼神朝岁宴望去,那无辜的小模样就仿佛刚刚张牙舞爪咬人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幽幽地叹息一声,“下巴还疼。”
花予:“……对不起。”
岁宴摸了把下巴,把指尖上那一丝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血丝伸到花予眼前,“出血了。”
花予:“我错了……”她下次不咬了还不成么!
某人终于满意了,伸手钳住花予的小下巴,左右晃动了下试试灵活度,接着仔细地一点点地往上抬去……
经过多次尝试,花予的下巴终于回到原位。
这下她老实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岁宴十分满意自己的努力成果,他拿起黑布重新把花予包得严严实实,抱着她拎着被踹晕的兔子往洞外走去。
花予疑惑:“干嘛去呀?”
他答得简洁:“去河边收拾兔子。”
花予刚想问他堂堂大总裁怎么会捕猎,忽然又想到既然自己都能觉醒记忆,那岁宴应该也不例外。
这一世作为赶尸人的他,会点丛林生存技巧也不足为奇。
有了适才的教训,岁宴不敢让花予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把她放到身侧的一块大石头上,碰到紧急情况也好及时保护她。
花予听着耳边潺潺的水声和岁宴收拾兔子的窸窣声,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初阳透过黑袍撒在脸上,暖洋洋的。
石缝里钻出来的杂草也长得老高,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水。
微风轻拂,露珠滴落,正巧落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花予耸了耸鼻子,露珠顺势而下滑到她的脸颊上。
冰冰的,痒痒的。
花予想伸手去挠,奈何手臂依然僵硬,动起来要费不少力气,她只能尝试晃动脑袋蹭了蹭半遮在脸上的柔软的大风帽。
就这一蹭,她就呆住了,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羞于启齿的事。
她向岁宴传达心语,“完事了吗?”
“差不多了。”岁宴再一次冲洗了手上的兔肉,确保足够干净,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我有个请求。”
岁宴:“?”
“我想洗个脸。”
岁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在意自己现在的品种,于是放下手里的兔肉,走到她身旁俯身嗅了嗅。
安慰道:“放心,还没有尸臭。”
花予:“……”她是这个意思嘛!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她是在忍不了了,便利用通心符篆给岁宴传意,“我不干净了。”
岁宴更不解了,自己好像还没对她做什么吧?
花予的声音闷闷的,“我被那三只鹿舔到脸了,在嘟嘴吹眼上的树叶时,被一只大色鹿亲了一口。”
岁宴安抚道:“……没事,就一只畜生而已。”
花予的声音更小更闷了,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我看到了它的蛋蛋了……”
岁宴取水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回过头看向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晚上吃烤全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