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宴刚下车,一只虎头虎脑的狗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奔了过来。
“汪~汪汪~”
壮壮亲昵地蹭了蹭岁宴的裤脚,围在他身边来回蹦跶。
“离我远点。”
岁宴眉头微蹙,对这只乱拱乱窜的狗子很是警惕,他护着奶茶试图越过某只死不要脸的二傻子。
“汪汪!”
壮壮似乎刚发现岁宴拎在手里的东西,原本耷拉着的黑耳朵立马竖起来,一双铜铃般的大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奶茶,跃跃欲试。
岁宴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侧身绕过壮壮,脚步逐渐加快。
在经过草地时,一根鹤立鸡群的枝丫轻轻划过包装纸,就这样,包裹着奶茶的纸袋“嘶啦”一声,奶茶应声落地。
湿热的液体顿时四溅开来。
岁宴:“……”
“怎么了?”
好巧不巧的,花予在这个节骨眼上趿拉着毛茸茸的兔头拖鞋从客厅里走出来,她是来迎接她的奶茶的。
岁宴闻声身体一僵,墨镜下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大脑飞速运转,随后果断地朝身后的壮壮勾勾手。
壮壮不明所以,以为主人要带它玩耍,于是张着大嘴吐着舌头欢快地奔过来,蹭了蹭岁宴的手。
“它!”岁某人一脸铁面无私,揪出身后不太聪明的二傻子怼到花予面前,“把奶茶打碎了。”
壮壮歪头,大圆眼睛里满是缺心眼:“汪?”
花予没管这一身反骨的傻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岁宴。
目睹全过程的女佣:“……”先生人设崩了???!
壮壮的狗鼻子耸了耸,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挣脱岁宴的手低着头在奶茶洒落的地上舔了起来。
像是在给花予证实岁宴说的话一样。
花予这下彻底信了。
她捏住壮壮的大肥脸,轻松地把它头抬起来,磨了磨后槽牙,问:“好吃吗?”
“嗷呜~呜呜呜~~~”
壮壮满眼皆是叛逆,尽管被拎着,但还是倔强的用‘王的蔑视’的目光瞪着花予,鼻孔朝天。
花予忽视它的反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啪’的一声,拍在了壮壮脑门上。
手上的力道渐松,壮壮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不断变换,继而转为不可置信。
听到倒地声的岁宴默默低下了头。
壮壮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踢到了硬茬,卑微地躺在地上冤枉地嚎叫,试图唤起花予同情心。
奈何花予根本不搭理它,打定主意要让残害她奶茶宝宝的凶手受到惩罚,头也不回地往客厅走。
“老婆。”岁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花予疑惑地转头:“干啥?”
“我看不见。”
“哦对,不好意思啊,我又忘记了。”
花予懊恼地拍了下脑门,立马折回去牵着岁宴的手,很是称职地当好一根合格的导盲棍。
淡定目睹全程的女佣:“……”长见识了,先生可真能装。
先生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对于自己去过的地方都无比熟悉,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有时看先生做起事来,女佣甚至都会忘记他还是个盲人。
但这个情况,在先生有了太太之后,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一同进到客厅后,胡云英已经在摆放碗筷了。
花予带着岁宴去洗了手,才领着他回到了餐厅。
胡云英坐在桌子前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得开心,也不戳破孙子的小心思。
“来来来,快,坐这。”
胡云英招呼着花予坐在她对面,又亲自给她盛了碗莲藕排骨汤,“奶奶听你爸爸说你最喜欢莲藕排骨汤了,快尝尝,看看味道喜不喜欢?”
“嗯嗯。”花予接过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细细品尝后,由衷地夸赞道:“好喝诶!汤汁鲜美,藕香软糯。”
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给胡云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一波接一波的彩虹屁持续输出。
把胡云英夸得开怀大笑,捂着嘴“哦吼吼~”地笑起来。
花予:“!”
头次听到胡云英如此不顾形象地、放肆的笑,花予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这是奶奶这种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能发出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看向身旁名义上的老公,却发现岁宴没任何反应,只一个劲地低头吃碗里的米饭,像是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花予咬着筷子问:“你怎么不吃别的菜啊?是不合胃口?”
岁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有,是我夹不到。”
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散落在他的头顶,留下一圈暖暖的光晕。
在花予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岁宴细密卷翘的睫毛在微颤,仿佛平日里压在身上的包袱全都卸了下来,连凌厉的眉眼都软了下来,模样异常乖顺可怜。
花予的母性光辉顿时泛滥成灾,眼神肉眼可见的慈爱起来,她对着岁宴柔声道:“宴啊,你想吃什么呀?”
岁宴被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顿起,硬着头皮装柔弱,轻而缓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