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老臣冒昧,臣觉得还是方孝孺适合,当然,臣绝无私心,方大人乃是翰林编撰,其本身也是恩科中第,又熟读四书五经,对其中之意颇有见解,想必殿下也是知晓。”宋濂道。
“方大人乃孤先生,孤当然知晓其文才,今日早朝张大人所言亦是有些道理的,当然了,孤不是怀疑你们的忠心,但将来被你们录中的考生可不这样想,他们会视你们为师,在政务中难免会有偏颇。这些都是次要的,毕竟咱们汉人讲究的就是个人情世故,主要是他们真能胜任朝中官职吗?”朱允炆道。
“恕臣愚昧,历来科举都是如此,殿下所言是指?”宋濂听出朱允炆话中有话。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北元战事再起,孤让你或方孝孺带兵出征,你可有把握得胜而归?”朱允炆换了个思路道。
“额,殿下说笑了,臣年老体衰,骑马都困难,方孝孺虽年壮,却也不懂用兵之道,断不可带兵,胜不了。”宋濂道。
“对了,不光是你,孤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么假如让蓝玉带兵,可有胜券?”朱允炆接着道。
“凉国公征战当然是胜券在握,前几年直捣北元老巢,大胜元军的捕鱼儿海大捷就是证明。”宋濂道。
“嗯,蓝玉确实乃良将,那如此厉害勇猛之人若让其任职户部,管理财政可行?”朱允炆问道。
“殿下万万不可,凉国公领军作战确实骁勇,但其连账簿都看不懂,断不能胜任户部官职。”宋濂直接否定答道。
“是啊,所以说咱们凭四书五经选出的学子,其中不乏有才之辈,大多却少了些灵气。朝廷事务万千纷杂,治水需要懂水务的,观天象需要懂天文的,断案执法需要懂法律的,征战需要懂兵法的,地方治理需要懂地理、人文等。这么多的事务难道说文章做得好就可以吗?所以,孤想着本次恩科可否根据朝廷不同的职位设置不同的考卷,如此区分考生的术业长处。”朱允炆道。
“殿下,恕臣无礼,殿下所言虽有些道理,却也考虑不全,这科举是历朝历代形成的选拔人才制度,其中优势绝非寻常,若一学子圣人之言未学,究其小道,道越精,越不利于巩固江山啊。”宋濂认真的答道。
“额,宋大人说的在理,你别急,听孤说完嘛,恩科当然不变,只不过孤的意思是在这些高中的进士分配官职前再进行一次考试,涉及各个部门的具体事务,由他们自己选择答题,他们定会根据自己的长处来选择,这样也可以针对性用人。”朱允炆解释道,这老头还以为自己想改变科举呢,呵呵,这可是历史规律,别说朱允炆,就连朱元璋这种牛人最后都败给了历史规律。
“如此甚好,刚才是臣失礼了,望殿下恕罪。经殿下如此一说,臣如醍醐灌顶,此方法甚好,确实乃一妙招啊,殿下有所不知,每次恩科所中进士,都得各个部门手把手的教,费时费力、错误百出,没有个三年五载都学不会。只是如此一来,这出题怕是不好出啊。”宋濂道。
“这个不必担心,每个部门到时候根据自己的事务各自拿出几道考题,经孤定夺即可。想来这也不是难事吧。”朱允炆道。
“殿下大才,臣佩服。”宋濂这才明白朱允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家连怎么出题都想好了,到时候只需自己这边配合即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促使学子接受再考,想必问题不大。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妙啊。
“宋大人不必如此,现在宋大人可否跟孤说说,这阅卷主官该由谁来担任呢。”朱允炆问道。
“这个臣确实再无人可荐,太迂腐的不能任,无文才的也不行,着实没人了啊,不知殿下心中可有人选?”宋濂问道。
“宋大人,你看孤当不当得这个阅卷官?”朱允炆终于露出了他的目的。
“殿下所推之人当然......嗯?您说是?”宋濂一下没反应过来,还准备奉承,却被惊的说不下去。
“对,就是孤,怎么,孤难道任不了这官职吗?”朱允炆笑道。
“不是不是,殿下千金之躯,怎可亲自阅卷,这万万不可,须知阅卷乃是辛苦活,虽说主管的官员不用事必躬亲,但下面人拿不准的卷还得主管官员来定夺。再者殿下学的是治国之道,而非八股,所以这个文章方面......”宋濂为难答道。
“哦,也是,你这么一说孤就明白了,确实孤还不曾学过八股文体呢,罢了,那就再议议吧。”朱允炆这才想起他自己未必能看懂八股,不好意思的说道。
“殿下,经您刚才这么一提,臣倒是有人选了,就是怕此人资历较浅,难以服众。”宋濂忽然说道。
“哦,你说说。”朱允炆也是好奇,宋濂说的是谁。
“夏元吉!”宋濂道。
“好,就他了,孤怎么把他给忘了,哈哈。”朱允炆笑道。
“额,殿下知道此人?”这下轮到宋濂好奇了,按说夏元吉入朝方才三四载,目前在户部任主事,官职不高,可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这夏元吉可是户部吕昶的宝贝,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深得吕昶信任。更主要的是此人太学出身,文才出类。
“嗯,孤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