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也可以不一本账,可以将其区分成两本,一本列收入,一本计支出,年底从收入中减去支出,就是今年的盈余了。如果收入比支出少,那就是倒欠了。”朱允炆不再啰嗦,直接简明说事。
下面的户部官员瞬间眼睛就亮了,他们平时就是做写写算算的事,朱允炆这么一说,他们都明白了这方法的可行性,不仅省时省力,还不易出错。
“皇上圣明,皇太孙圣明。”一众懂行的官员发自内心而呼。
“好,好,这样咱看那些想在账目上做手脚的官儿还怎么贪。对了,吕昶啊,你刚才说的话可还记得?”朱元璋高兴之余还不忘吕昶。
“臣自然记得。”不等众人反映,吕昶说完直接出列跪地,对着朱允炆道:“太孙殿下聪慧,对计数之法如此精通,老臣甘愿拜师。”
“吕大人言重了,你管理户部多年,经验丰富、劳苦功高,孤只不过是提了一点而已,当不得。”朱允炆道。而后不等其再坚持,让太监扶起吕昶。
你都多大岁数了,指不定明天就入土,认我做师父,这不是咒我吗,我还想长寿呢。朱允炆心里想道。
其实吕昶也拉不下脸,但是没办法,谁叫自己嘴欠呢,非要跟朱元璋顶牛,那老朱最是小心眼了,还能放过你。
朱元璋其实就是杀杀这些老臣的威风,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既然朱允炆都唱了这个白脸,他也不再坚持。
“以后所有的钱粮往来都按咱大孙说的办法算,包括各部的支出,自己都做好一本账。”
在朝会的最后时刻,朱元璋宣布了一些人事调动。
凉国公府,蓝玉抚摸着陪伴了他多年的银甲,轻轻吹了吹上面不曾有的灰尘。
“老爷,那南边据说冬天湿冷,您这身子骨不比当年,要不咱跟皇上说说,不去了行吗?”夫人牧氏一边整理着蓝玉的衣服,一边说道。
“荒唐!军国大事岂是儿戏,能说改就改吗?”蓝玉呵斥道。
“那既然您是皇上钦定的,儿子总归不是吧,你干嘛还要带上他,刀枪无眼,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牧氏埋怨道。
“去去去,你烦不烦,把蓝春给我叫来,我有事跟他说。”蓝玉自从在大漠欺负了元帝的妃子后,回过头来看他的夫人,是怎么看怎么普通,不论功绩,他就是个典型的渣男。
“爹。”蓝春进的门来,行礼叫了一声,再无言。
或许是由于多年征战,蓝玉从未关心过子女。就算不出征,生活也是放荡不羁,跟一帮老丘八不是喝酒吃肉就是逛窑子,基本不归家,是以他只有两个儿子。老大蓝春,老二蓝斌。
老子英雄儿好汉,但这句话用在蓝玉和蓝春身上,确实不怎么搭配。蓝玉虽说骄横跋扈,张狂一些,但他的军事才能却是数一数二的,除了早已成名的徐达、常遇春等开国功臣,几乎无人能与之媲美。
蓝春却不一样,从小衣食无忧,按说武人的儿子应该也是身强体壮,可兰春却瘦了吧唧的,连一把大刀都挥不了几下,估计是学他爹天天乱逛的原因。
文不行、武不就,就这样一个公二代(蓝玉是公爵),嚣张跋扈、吃喝嫖赌却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面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蓝玉就一阵窝火。人家徐达的儿子在中军,常遇春的儿子在禁军,汤和的儿子虽说在家,但也不是什么纨绔,只等着爹死儿袭爵。就连李文忠的儿子李景隆,虽说没有继承李文忠的神勇,可人家生的相貌堂堂还能说会道,跟淮西勋贵们关系甚好,据说在皇太孙那也能说得上话。
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蓝玉啊,你为何不问问自己呢。
再歪那也是自己的仔,如此想着,蓝玉道:“春儿,你也大了,我以前由于军务忙,没管过你,今天为父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咱们蓝家靠着你姑父,才搭上大明这条大船。我以前以为咱蓝家劳苦功高,皇上怎么优待咱都不为过,所以老皇爷给了为父国公的爵位,这已经是最高荣誉了,开国那么多功臣,也才出了六个,所以啊,为父平日里基本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爹,有您在,谁家敢惹咱,就连皇上都得给您几分面子。”蓝春听到这赞同的说道。
“混账。啪!”蓝玉听到这话瞬间炸毛,转身就是一个耳光,警惕的看了看外面。
“儿子说的是实话啊,您打我干什么,以前您不是这样说的吗。”蓝春捂着脸委屈道。
听到这话,蓝玉扬起的手怎么也拍不下去了。酸书生们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蓝春能有今天的认识,未尝不是受他的影响。
“儿啊,父亲错了,我差点害死咱们呐,你知不知道?”蓝玉蔫了。
蓝春不答话,只是捂着已经红肿起来的脸庞,畏缩在一旁。
“以前我也是以为自己功劳大,皇上信任咱,又有淮西勋贵们抱团,是不可能有啥事的。现在看来,是我昏聩了。当年我北征回来,皇上封凉国公,那就是一种警告,可咱依旧我行我素,这是在消耗圣恩呐。”
“开国功臣功劳大吧,可还是一批一批的被杀,要不是皇太孙,可能大明已经没了咱蓝家。这次为父去南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