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你看咱这大孙如何?”朱元璋斜躺着,用一丝绸软枕垫在腰上,问道。
“回皇爷的话,太孙殿下聪慧过人,确实是绝佳之资。”苏里荣道。
“没了?”
“没了。”
“就这?”
“啊。”
“说话留半句,咱真想剥了你的狗皮。”朱元璋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骂道。
“方才老奴去请殿下,殿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问了老奴,还让老奴保重身体,是以老奴认为殿下确实聪明,且心思缜密。就是缺少了城府,比较直率。”苏里荣慢吞吞的说道。
“年轻人,毕竟没有遇见什么沟沟坎坎,咱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朱元璋似乎早就料到苏里荣的说法,眉头微皱道。“对了,咱让你办的事儿咋样?”
“确有异动,但尚未成器。”说到正事,苏里荣浑浊的老眼精光闪过,似一头捕猎的狼,正色答道。
“哼,不争气的东西。”朱元璋怒骂了一句,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咱有个想法,不瞒你说,咱最近老梦到咱妹子、标儿,还有常遇春、李文忠这些杀才,有时候夜里这腿疼的都得起好几次,咱明白这是咱老了。”
“皇爷,您.....”苏里荣心疼的看着朱元璋,不知该说些什么。
“咱记得你这老狗就是在咱打陈友谅时,被陈友谅派来刺杀咱,他娘的你差点就给咱送去见阎王了,幸亏曹傻子挡住你,被曹傻子一枪给捅到鸟了,”朱元璋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脸上不觉露出霸主的豪气。
“是啊,景川侯那一枪可不得了,要了老奴半条命。”苏里荣回忆起船上那一幕,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后来老奴就被抓了,是皇爷您看老奴身手不错,就送到后方医治,本来老奴牵挂家中妻女,回去是不可能了,就想着以死来换取家人的平安。却不曾想陈友谅那狗日的,为了震慑军心,直接给老奴安了个叛敌罪名,将老奴一家斩尽杀绝。”说到这,苏里荣面带狰狞和痛苦,让人一阵心疼。“老奴本想一死了之,是皇后心善,收留了老奴,让老奴放弃了轻生之念。”
“伤好之后,老奴就待在皇爷身边伺候您了,如今算算也有三十余年了。”
“扯远了,咱刚跟你说咱有个想法,咱想着让大孙摄政,允炆这孩子从标儿去后就转变了性子变得自信了,有了一股威严的气势,不拘泥于书生那一套了。”朱元璋其实想说朱标托梦的事,但毕竟朱允炆说过不可告知任何人,这个老伙计他毕竟也是外人。
苏里荣惊讶的看着朱元璋,眼前这个老头曾经是怎样的看中权力,从他废除了从古到今的宰相制度就可看出,怎的就想着放权了?尽管是放给他的孙子。但苏里荣是不会问出这些的,他明白自己的职责,这一生不管面前的老者是对是错,他都无条件服从。是以,他只是惊讶了一下,后恢复如常,静静地听着。
“毕竟这位子在不久的将来就是他的,咱怕撒手后他收拾不起来这个摊子,早早的让他受到一些打磨,咱也能安心不是。”朱元璋觉得躺的又不舒服了,用手撑着床边坐了起来道。
苏里荣上前拿起朱元璋的鞋子,蹲着给朱元璋穿上。朱元璋看着眼前的老太监,说道:“顺便也把你介绍给他,咱走了,你还得再接着给咱大孙办事。”
“皇爷,老奴跟着您一起,到时还伺候您。”苏里荣穿好鞋子,轻轻扶起朱元璋,强笑着说道。他知道朱元璋这是在给他留后路,就他这些年给朱元璋办的事,那些人现在不敢怎么样,但是如果朱元璋归天后,那些人能把他剁碎了生吃。
“你这老狗,真他娘的贱皮子,有好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伺候人。”朱元璋笑骂道。
辽东,宁王地。一群骑着战马的蒙古人正在飞速向草原奔逃,身后不远处一群同样骑着战马的蒙古汉子在狂追,他们嗷嗷叫着,手中的大刀挥舞着,仿佛在追逐受惊的麋鹿。
其中一人头戴羊皮毡帽,身着重铁铠甲,骑着精壮的战马,在疾驰中追上落队的一鞑子,这就是此地的主人,宁王。这鞑子舍不得手中刚抢到的一些布匹和盐巴,是以跑的慢了一些。快接近跟前的时候,他举起手中的刀,甩了甩手腕,对准前面鞑子的脑袋,战马越过、人头落地。
眼看其余人已经追不上了,宁王才下令勒马,胡乱擦了下脸上敌人的血渍,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尚未冰凉的血气混在一起,给这位宁王一个完美的诠释:嗜血者。
跟在他身边的这群蒙古汉子就是明朝最强悍的特种兵加机动兵加装甲兵加最能打的兵--朵颜三卫!说实话这样的一群桀骜不驯的蒙古人能被一个汉人领导,可见宁王的不简单。
这家伙是打仗必定冲锋在前,杀人不眨眼、砍头如切菜,活生生比猛人还猛。就连朱棣如此傲气,都不敢和宁王硬刚。
砍过瘾了,割下敌人的头颅,宁王一行人打道回府。宁地在北方,冬天确实冷的可以,回到王府,管家送来热好的烈酒和肉。宁王正在吃喝,心腹手下进来道:“王爷,燕王那边遣人又送来一批棉衣和酒水,还带了五名蒙元的女子,您看怎么处理。”
“哼,我这位四哥可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