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清楚后宫各处的情况,子武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会在宫里,一会在宫外,连苏晓都摸不透他的动向。
好在接连七八日过去,效果还是有的。
先是一些不怎么受宠的嫔妃宫里,随后就是皇后和圣德太后的宫里,多少都安插了眼线。
看着手里记录完整的册子,苏晓合理怀疑,不是临时安插进去的眼线,而是临时查清了某些深受信任的下人的底细,而后或威逼,或利诱,或用了她曾经无事配出来的那些毒,把人强行变成了己方眼线。
总之,效果显著。
她现在在看的,就是圣德太后与皇后的某次谈话内容。
其中说到,刘国公府财务紧缺,成日哭穷,想让皇后和太后想法子解决燃眉之急。
看到这一点,她心里一突,抬头紧盯着寻谷。
寻谷今日没出宫,连日来,各处要传递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
主要是要告诉季衍尘的,关于宫中季修桀和季修成的消息,季衍尘实则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接下来看季衍尘如何解决就好。
反倒是宫里,皇帝迟迟没有下定让荣贵妃抚养六皇子的旨意,因而荣贵妃急得每夜
都让碧玉过来探口风。
另外,由于明辉太后的身子日益变坏,荣安也跟在这边日夜侍疾,苏晓的身边,算是离不得人了。
“怎么了?”寻谷还没看上面的内容,见苏晓这样的神情,缓缓走上前去。
苏晓拧眉:“刘国公府那么穷?”
寻谷一愣,道:“不应该啊,那是国公府,有地有俸禄,对外自称国丈爷,怎么可能捉襟见肘呢?或许,只是贪财?”
“虽然贪财之人永远贪心不足,但如果不是真的为难,何至于整天向当朝太后和皇后开口?”苏晓觉得不大对劲,“再者说了,如此行事,于大计无益,刘国公能把太后和皇后都送进宫,以此保全家族百年难败的家业,就不是个蠢的。”
寻谷眯起眼睛道:“王爷也没少盯着刘国公府,但大多查的是有没有与人暗中来往,招贤纳士和抱团弄权,钱财方面……倒也知道他们想尽办法敛财,可王爷,就连你也是,都有各自的产业,这倒也不足为奇。”
“得查。”苏晓轻轻摇头,“刘国公府的家业不会比我的少,就是少,也不会少到成日伸手要钱的地步,能穷到如此,就只能证
明他们把银子花到其他地方了,比如说……养病?”
到目前为止,苏晓这里进项最多的是百戏楼,但开销最大的也是百戏楼。
因为老万替她养着整个万崖宗,最近又招揽了不少好手,花销巨大。
另外就是寒舒云那边,现在也是从她手里拨的银子,只不过寒舒云把好些她送的铺子和股份的收益都填了进去,所以她只出了一半。
饶是这样,一个月也有几百两银子的出项,按照接下来的规划,不出半年左右,为了武装好那些女兵,少说也得大几千两。
当初偶然瞥到账本的时候,她就在想了,如果自己没有得到申家遗产,光凭百戏楼和酒楼,要想长久地供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供不起了,得让寒舒云去找镇北侯伸手去了。
同理,她支持寒舒云养兵,规模都不大,却这么吃力,而刘国公府数百年的基业,如今已经到了要找太后和皇后伸手要钱的地步,除了这一项,还能因为什么?
“太子养兵并不稀奇,刘国公府是太子的外祖家,为此花大量银子也不稀奇,但这得是什么规模的私兵,才能掏空整个刘国公府?”寻谷还是
觉得不敢置信。
季修桀已经是太子了!
只要不作妖,将来的皇位稳稳当当。
自然了,王爷那边,确实是整个皇室最大的难题……
但越是如此,就越应该父子同心同德,掌控好整个朝堂,才能全力与王爷对抗不是吗?
苏晓看穿了寻谷的念头,笑道:“你是在季衍尘身边长大的,许多事耳濡目染,做事早有章法,考虑得也全面,可如果皇帝和季修桀都有着脑筋,朝堂何至于此?又怎会逼季衍尘至此?”
寻谷撇撇嘴:“也是,王爷战功赫赫,当初又极为本分,只管战事,从不管朝中闲事,这就已经证明王爷的忠心了,可他们还是对王爷百般疑心,甚至不顾才稳定的天下,急于铲除王爷,可见都是蠢货!”
“是呀,而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得等的权力,不算权力,真正握在手里,才能安心!”苏晓冷笑,又道:“此事,你就不必查了,让楼奇去,舒云昨日命人送了好些东西来,信上也说,练兵初见成效,想找个地方施展施展拳脚,你让楼奇和她商量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出手试试。”
听到这话,寻谷都乐了:“这可
难了,寒统领没杀进宫来再打荣安一顿,是给你面子,但楼二那边,最近可是连寒统领的金面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