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修桀还是按照从前的老路做事,却被他的老父亲,狠狠看不上了!
和元月相识一笑,想着热闹看完也该走了,可苏晓还没走两步,又听见一道略显羸弱的请安之声。
“儿臣参见父皇,咳咳……父皇今日有空闲,终于能见儿臣了,儿臣好一阵没见到父皇,不知龙体是否安泰?”
“成儿,伤势还没好全?”皇帝十分关切。
成儿?
苏晓眯起眼睛,看向元月,后者了然,立即抓过苏晓的手,在掌心里写了个‘三’。
三皇子,季修成!
可他不是在南边参战吗?
元月为难地看着苏晓,十分无奈,在这里,自然是不好多解释的。
苏晓压下心头疑惑,接着听外面的动静。
却听季修成缓缓笑道:“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是受了些内伤,太医说了,还需要好生调养,想来过些时日也就无妨了。”
皇帝叹了口气,点头道:“这么些年,让你在南边历练,果然老成了不少。”
“儿臣久居聚城养伤,直到听闻皇叔去往聚城,才匆匆回来,多年不曾为父皇尽孝,是儿臣的过失。”
“在几个皇子之中,你最是稳妥,也十分机敏
,若不是此番重伤,堪称为真正的文武双全,且还是皇子中的佼佼者,现已过了月余,伤势却迟迟没有康复……”
“让父皇忧心,更是儿臣的错。”季修成连忙道:“儿臣养伤之时从未懈怠,只盼能快些养好,回京为父皇和太子皇兄分忧,只可惜……父皇不必伤心,儿臣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命数。”
听起来,似乎是伤的很严重。
隔着绢布,苏晓也看不大正切,但是按照这说话时候的呼吸声来说,确实断断续续有些吃力,想来是有些内伤的。
不过,伤势过了月余,大概率又是从战场上受的伤,所以才回来的。
那也就是说,在她和季衍尘回京的前后,季修成也悄悄地从南方边境回来了?
回不回来的倒也没什么错,但是似乎连季衍尘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知楼那边也没有提及,那可就是很有本事的了。
不仅有本事,真正的目的也很不好说。
还有,季修桀刚被皇帝找借口赶出去,紧接着季修成就来了,难道季修桀就不好奇?
正想着,皇帝又是一声长叹:“是朕耽误了你。”
“父皇若如此说,儿臣可就是该死……”
皇
帝抬手拦住了季修成的话:“京中多了个诸葛神医,但此人与尘王府走得极近,若只是听命于尘王妃,倒还好说,可万一听命于尘王,那你的身子可就难保了!”
听到这话,苏晓眯起眼睛。
除了即将被杀的危急关头,以及被人欺负到头顶上来的时候,她何曾利用过这种阴险的手段?
借由治病之时暗下黑手?
把她这个大夫当成什么!?
皇帝才不会想苏晓为什么不爽,接着道:“此事,还是先放一放,倒是你,在聚城呆了一个多月,如今尘王亲自去了聚城,主张新政,你怎么看?”
季修成很犹豫,半晌才开口:“父皇赎罪,依儿臣看,此事势不可挡,与天下安定也大有助益,因而,一味反对与阻挠并非长久之计,一时不慎,反而有可能背上民间怨骂,需得慎重才好。”
说话的时候,季修成已经跪了下去。
可皇帝并没有生气,反而亲自走过去把人扶起:“成儿,你有伤在身,先坐。”
说实话,皇帝平时虽然看似亲和,实则是把傲慢刻在骨子里的,表面越慈善,越让人警惕。
而现在的皇帝,确实摆出了难得一见的父爱。
苏晓忍不住好奇,如果让季修桀看到了这一幕,又会如何?
事实上,季修桀当然看到了这一幕!
不仅看到了,还恨得牙痒痒。
从小到大,皇帝心里只有他这个长子,因为他最出色,也最像皇帝。
可是现在,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皇帝却忽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季修成身上?
他提出来的意见,皇帝不耐烦,季修成说了这几句废话,反而还得到了皇帝更多的重视?
伤?
重伤又如何,怎么不直接死在战场上!?
御书房内,父慈子孝的意味越发浓烈。
放在皇宫是如此,但如果放在天下,那就只能当成一场笑谈了。
“多谢父皇。”季修成的声音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孺慕之情,“儿臣……很想念父皇。”
“哈哈!”皇帝哈哈大笑:“在几个皇子之中,最让朕惦记的,也就是你了!”
“不过父皇,新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儿臣也有些见解,只恐怕,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