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点点头:“备好了,只等王妃吩咐。”
“嗯,等苏家人来了再说。”苏晓放下心来,喝了口茶,慢慢悠悠地盯着下首看。
身为尘王夫妇,自然是坐在前面的。
这次的座位,也和上次参加宫宴的时候差不多,且这个世界讲究席地而坐,各自备了蒲团,身前一张矮几,上面摆着酒水和精致的菜品,虽然不如欢聚一堂那般热烈,倒也还是有些气氛的。
尤其是殿中四处装点好的红绸与红烛红灯,且不管究竟有几个人觉得欣喜,光是这些装般,就能显现出一派该有的喜气。
为了利益才有的一场婚事,捆绑着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却非要硬着头皮欢庆,还得接受无数人口不对心的祝福……
怪讽刺的。
“在想什么?”季衍尘的注意力,就没从苏晓身上离开过,见她眼珠子乱转,忍不住问出声。
不管这场婚事办得如何,好歹也是婚宴,他很在意苏晓的想法。
“我在想,大婚本该是一对佳人互许终身,是对天地神明互许心意,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真心,而双方父母亲人乐见其成,为了见到这对新人能有个喜庆的开始,好迎接美
好的未来,这才大肆庆祝,可是这一场婚礼……”
苏晓摇摇头,目光刚好扫向坐在人群中的林暮雨,和远在另一侧的沈和言,见两个人遥遥相望,时不时还羞涩地垂下头去。
她笑了,抬手轻轻一指:“若换成他们,那才有意义。”
季衍尘瞟了一眼:“若是他们,没法办到今日这般盛大。”
“盛不盛大有什么要紧?”苏晓不屑:“情意的深浅和真实与否,本来就只有自己知道,未来的日子,也是彼此携手共度,能昭告天下固然是好,可勉强天下都来庆贺自己,中间不知道夹杂了多少利益争夺,于我而言,反而脏了这份感情。”
“你这样想?”季衍尘挑眉,目光灼灼。
“嗯!”苏晓点点头:“就像你我,旁人如何看并不重要,我们自己知道不就好了?若事事都要想办法向他人证明,活得多累呀。”
季衍尘微愣,心头忽而一松。
说的不错,最要紧的,是情意。
他也伸手抓住了苏晓,苏晓先是和他相视一笑,发现他许久也不肯松开,不免又皱眉了:“我们别显得太好,不然我之前苦心营造的夫妻不合,不就露馅了吗
?”
季衍尘脸黑,手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按照他的私心,他既希望大.大方方地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晓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又希望苏晓能够自由随性,在他的保护之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让苏晓跟着他来京城,拘着、忧虑着,已经够委屈了。
但问题在于,旁的夫妻是情分不深,装也要装出夫妻情深。
放在苏晓身上倒好,巴不得让旁人以为,他们两个当真岌岌可危?
“好啦好啦,你再往旁边挪一些,别挨我这么近!”苏晓笑眯眯地把手放在桌子下,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拼命地把季衍尘往旁边推。
这人看着也不胖,怎么都推不动?
“嘶!”
苏晓咬牙,卯足了劲。
季衍尘无语,又见不得她这样一副吃力的样子,只好头大地往旁边挪了挪。
对此,寒舒云和楼奇同时嘴角一抽,默契十足地举起酒杯,先解了解馋。
说来吧,季衍尘或许也是命苦,这辈子算是栽在苏晓身上了。
从前一心想哄着苏晓,苏晓却满心盘算着分开以后的事。
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了京城,瞧着苏晓也算敞开心扉了,可千
头万绪的,两人居然迟迟没有进展。
眼看着季衍尘的怨气是一天大过一天,寒舒云还一度担心苏晓会在季衍尘这里受欺负……
如今才算知道,真正受尽委屈的,其实都是季衍尘!
一会把两人没同房的事捅出去,害得季衍尘变成大众心目中,似乎有点说不得的隐疾的尘王殿下……
一会又表现地再尘王府毫不受宠,季衍尘宠妻无度,为了配合苏晓,也默默扛下了这些风言风语,甚至还故意收了好些女子进府,于是又变成了始乱终弃的薄情王爷!
看看吧,现在明明就是苏晓在半哄半骗地把人推开,旁人看着,却像是苏晓一个劲地想讨好季衍尘,然而季衍尘却黑着脸不想搭理!
就连看向苏晓的眼神,都变成了越发明显的幸灾乐祸。
“若是哪一天,我听到晓晓传来惨叫,一定不去救!”寒舒云眼皮子抽搐,都有点想为季衍尘叫屈了。
堂堂尘王殿下,毫无底线地宠妻,居然沦落到被万众误解却无从解释的地步……
啧啧!
“看来我和大哥是白担心了!”楼奇也摇头直叹:“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