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忍不住嘲笑自己,得,她算是白担心了。
起来走了两步,看着黑压压的乌云总算把几滴雨水挤了下来,紧接着大雨瓢泼而下,带来比先前更加潮湿的闷热。
“是要入夏了。”
青黛柔声应和:“可不是,夏日花草繁茂,果子也多,寒统领定然喜欢。”
“是啊,你来替我磨墨吧。”苏晓又坐了回去,不愿想太多,执笔接着画。
这一画,是绿豆汤也喝了,就是记忆中那个简朴又清爽的味道,而后葛庄头果然又让人递了食盒进来,让厨房无事可忙。
席间,寒舒云痛痛快快地吃着,还毫不留情地嘲笑:“听说厨房留了一份菜,非说要对着晓晓你之前给过的菜谱再研究研究,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味道不大好,可他们也不想想,现在我们俩都能多吃一碗饭,可见他们和婶子们的手艺天差地别,哪里学得来呢?”
苏晓看到了老管家脸上明显的挫败和焦虑,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个老管家,也生了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却极为好强好胜,颇有一种严谨的英式尊贵管家的气息。
现在寒舒云也没说他,但在他看来,定是
觉得厨房人手也归他管理,是他的失职,于是焦虑了。
真是个古怪的老头!
吃过饭,还留出空档和寒舒云聊了会天,而后又绘制了几张草药图纸,清单上的东西几乎都画完了,季衍尘还是没回来。
初夏雨后的天气格外凉,苏晓也不好把担心写在脸上,干脆早早地窝到床上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被人抱着睡了一会,等到再次睁眼,身旁却还是空空荡荡。
难道校场就这么忙?
“王妃醒了?”青黛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王爷过了子时才回来,卯时二刻就又出去了。”
苏晓暗叹,又提起一颗心:“外面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王妃放心吧,奴婢看王爷是有些疲惫,但心情还不错,想必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琐碎罢了。”青黛说着,又冲她无奈一笑:“只不过,王爷把寒统领也带去了,说是要让将士们见识见识北境练兵的风采。”
“啊?那不成,舒云现在还动不得武,拳脚比划也就罢了,万一运功或是见了血,那可就……”
青黛连忙道:“王妃别担心,白薇跟着的
,楼二公子也一同去了。”
苏晓松了一口气,白薇细致,楼奇又是喜欢寒舒云的,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寒舒云犯险。
“这还差不多。”她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发现,自己冷不丁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也罢,葛庄头正为酒楼的装潢头疼,她正好有些灵感,随便画画吧。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本正经要学的时候,画什么都是鬼画符。
可是一到了绘制各种图纸的时候,就是能超水平发挥,像模像样不说,还十分清晰明确,别管工匠还是外人,都能一眼看懂。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旨在创造,而不是艺术深造!
“对了,葛顺和憨丫头呢?”苏晓左右看看:“元月也两天不见人了。”
青黛说起来就好笑:“王妃还不知道呢,憨丫头被子武护卫带着,已经快把王府上下的侍卫都打遍了,一开始大家让着她,她倒还打得过,可她故意说话激怒,便也都认真了,谁知道她输了也不急眼,只缠着人一遍遍地过招,缠地大家都没办法。”
“至于葛顺小公子,自是跟着元月姐姐谈生意去了,要说元月姐姐也是个
勤勉的,可昨夜深更半夜才回来,天不亮又被葛顺拽了出去,说什么好些铺面都在脱手,必须趁别人还没发觉的时候全部拿下,闹得元月姐姐也没法子,都嘟囔着要想辙搬救兵了呢。”
看着青黛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还很有些唏嘘的神情,苏晓就忍不住嘴角抽抽。
这两个娃,怎么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上进了?
明明她没有逼迫他们,更没有想过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忙着成材。
有天赋,跟着住在尘王府多见些世面,身边都是能人异士,等长大之后,难道还担心会有蒙尘的一日?
可得想点办法,别让他们这么小的人,就这般紧绷,迟早是要出些问题的。
才刚想到这里,苏晓就又多了几分不安。
那两个娃,似乎已经异于常人了?
该死,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王妃,今日打算做些什么?还是画草药吗?”
苏晓懒懒地抬眼:“草药画完了,你让老管家找些账房先生,照着多画一些出来,反正我和季衍尘都有不少庄子和田亩的,就发放到那些地方去,让庄子上的百姓们得了空闲,就上山,照着画上的样子采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