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胡老三也笑道:“姑娘这一身医术啊,堪称医神降世!”
苏晓抬了抬唇,没接话。
怎么偏偏在她要出手的时候,打出了所谓的名气?
算了,反正如今也不缺银子,就算今日之后,名气没有顺利起来也不妨事。
怪只怪,这几个人都是跟着仇家办事的,一心只想找到她和季衍尘,断掉他们的生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还能妇人之仁吗?
她收起心思,又配了几服药,打算找机会再去一趟万花楼,给那几个倒霉蛋治一治。
汤药很快熬好,苏晓亲自过滤药渣,一碗一碗放在托盘上。
一切,她都盘算好了,若一次性都死了,那也太过明显,还是一个个来吧。
今日就从伤势最重的那个开始下手,也让他少遭些罪,剩下的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和恶化,不出三两日,也就死完了。
苏晓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活下去心狠至此。
但她真的不想再死一次!
胡老三还得顾着医馆里的生意,胡元木也去采办药材去了,她支开伙计,自己端着托盘走到里面,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感,上前喂药。
可是碗都已经挨到了唇边,她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从昨日到今天,她一次次告诉自己,是为了活,为了安然度日!
明明一切都已经想好了,也已经做足了打算,越是到这一刻,她却越是忍不住想,他们当真该死么?
或者,让他们痴痴傻傻的,却活着?
但若是这样,他们还是指认了老万那几个,又该如何是好?
不止是那兄弟几个,还有,如今她和季衍尘的身份,已经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扛着的事了。
一旦泄露,葛家村的大家知情不报,一样逃不掉。
所以这几个人,还是得死!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换回她和季衍尘的平安!
她咬紧牙关,死死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抬起这人的脑袋,药碗往前凑去……
“王爷……”有个伤势最轻的,忽而发出呓语:“王爷……属下,属下无能!”
什么王爷?
苏晓动作一顿,放下药碗走了过去。
是发热了,也是伤口发炎和恶化的信号。
若是不管,正好替她省事。
但是……
“你主子……”苏晓弯腰凑过去,低声试探:“他死了!”
“王爷!”这人瞬时间浑身
发颤,胡乱低叫:“王爷,属下替你报仇,属下一定杀了太子,一定杀了害你的人……属下会,会去地底继续伺候你的!”
苏晓喉咙一滞,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
杀了太子,是报仇?
整个北越王朝,除了几个年迈老亲王,便只有镇北王一个异姓王,以及剩下的几个……
对了!
剩下的皇亲国戚,都还好好地呆在京中吃香喝辣,无一人获罪,更无一人失踪落险!
除了季衍尘!
他们说要找的是王爷,自称属下,更是要为王爷报仇……
那么这个王爷,除了季衍尘这个尘王,还能有谁?
他们是季衍尘的下属!?
苏晓暗惊,立即在他们身上搜寻起来,可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一堆破损的铠甲上,上前翻找了个遍,终于在一件沾血的衣服夹层里,摸到了一片小小的东西。
取出来一看,是一个令牌的碎片。
黑色的木头,复杂精美的图腾,都已经擦拭不掉,甚至渗透到中心的血迹,以及被劈地只剩下一半的‘小’字。
‘小’,再加上下面的一个‘土’,不就是‘尘’?
苏晓紧紧握
着这块残缺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令牌,身上的衣服在一瞬间湿透。
“靠!”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杀了季衍尘的人了!
“姑娘?”
是官差!
她赶紧把残缺的令牌塞进袖口里藏好,深吸一口气,皱眉转身:“我看他们都有发炎的迹象,想看看是不是中了毒。”
这官差脸色一变:“有没有中毒,难道从脉象上看不出来?”
苏晓一本正经:“官爷有所不知,天下毒物多不胜数,有些无色无味,见血封喉,还不会改变脉象,所以把脉,有时候也把不出来。”
她努力找补,又走回来道:“我方才正打算给他们喂药,但我发现他们发高热了,这才有此猜测,想着不出现遗漏去检查看看,但我看他们的血迹都还正常,应该不是中毒导致,只是药材得换了,才能好得快些。”
说完,她很是自然地把汤药都放回托盘上,蹙着眉头往回走。
官差快步跟上,也在叹气:“这次的事儿啊,有劳姑娘了,我们大人也是没法子的,看他们身穿铠甲,却又辨认不出究竟出自哪个军营,实在不敢贸然处理,万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岂不是吃不
了兜着走吗?”
苏晓点点头:“官爷说得很是,我看他们手上的茧子,应该都是沙场上的惯手,身体底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