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扉疑惑地看了眼突然别开头探查着旁人情况的千忆霜，又看了看一旁思索着什么的冥冽，他传音问：“兄长为何如此在意这孩子？”
冥冽掀起眼皮，反问：“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吗？”
冥扉一顿，又看了千忆霜一会儿后，理智地说：“并不觉得。”
冥冽：“……？你确定？”
冥扉确定地嗯了一声，又在冥冽怀疑自我的时候补了句：“但，她长得和小悠有几分相似。”
冥冽：“……”我就是想说这个啊，你个傻子。
什么是梦魇，大概就是将那些最不愿回忆和最不愿失去的东西都摆在你面前。
最不愿回忆的哀嚎着质问：“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不来！”
最不愿失去的微笑着伸手：“你终于来了，别走好不好？”
于是你在痛苦与幸福中挣扎，被拉扯，被撕裂，最终似你而非你地选择沉沦。
林念雪心中茫然而又痛苦地站在千叶一族的祖宅之前。
这里一边的或辉煌或典雅的建筑在她的见证下化作了断壁残垣，笼上了一层不详的血红色薄雾。
另一边则完好无损，连阳光都抒写着快乐，人们在阳光下欢声笑语。
场景割裂着，林念雪知道这都是假的，她也知道该怎么离开。
可……她就是莫名很想多看几眼那早化作虚无的过去。
“差不多了，现在出去绝不会引起怀疑。”
“是，域主，”林念雪下意识回应，然后她不解道：“您这样尊上不会察觉吗？”
东方陌尘无所谓地笑道：“会啊，但我只是关心一下自己手下，她能奈我何啊？”
在凤栖山的考核中关心自己手下吗？林念雪一阵无语，您还好意思说尊上叛逆……
林念雪醒得不早不晚，并且在醒来之后就想走向千忆霜。
但当她看到楚归离时，她的脚步顿住了。
怎么会，不是说楚归离绝不会来的吗？那刚才，他察觉到了吗？
林念雪低头试图掩饰住自己杂七杂八的想法。
千忆霜瞥了眼停在原地的林念雪，心道真的翻车了呢。
在东方陌尘出现在林念雪灵识中时，她就往那瞥了一眼，而且在收回目光时正好与楚归离收回的目光相撞了。
这么看来，这位楚仙尊明显不在乎来人的身份——他甚至不在乎他们有没有作弊。
啧，这人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动人啊～千忆霜一边想着一边借着已醒来人群的掩护，搞了个小动作唤醒了千夜凌。
千夜凌和林念雪吵架挺好玩的，少了任何一个千忆霜都会难过的。
反正东方陌尘都被发现了，再背一个锅而已，他肯定不会介意的。
远在魔界东域的东方陌尘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
“域主？”
“你说你的，”东方陌尘说，“千忆霜又干了什么？”
“她第一个打破了梦魇。”
“挺正常的，然后呢？”
“楚归离在场。”
“……”
东方陌尘沉默良久：“……所以？”
“所以，我们的小动作他应该都察觉到了，只是不在乎。”
也是，他们也没弄什么害人的东西。
“等等，”东方陌尘突觉不对，“你怎么知晓这些的？”
下方的人轻咳一声：“我儿子也在嘛，想着反正用不用都暴露了，就用了嘛。”
东方陌尘：“……反正算我头上对吧。”
“欸，”那人摆摆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千忆霜，我们伟大的魔尊，好像又看上楚归离了。”
“重要个屁，”东方陌尘一脸不爽，“她怎样都能跑，只留我在这被人算账，但凡以后起点冲突，楚归离拿这事一说，我就一点便宜都别想赚！”
楚归离看着是一副不染一尘的神明模样，实际上黑吃黑玩得比谁都溜，这点跟他师父一点都不像，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儿教出来的。
“更何况，”东方陌尘冷笑道，“就算第一有选择权，她难不成还敢直接拜入楚归离门下。”
——楚归离不会再收徒，这基本是公认的事了。要千忆霜真选了楚归离被拒绝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可惜千忆霜不怕丢人，于是东方陌尘一语成谶。
“我可以选您吗？”
此话一出，四下皆静。
连一直看不惯千忆霜的慕容昭都皱眉不语。
万众瞩目中，千忆霜目光灼灼地望着一人。
那人平静地回望她，薄唇轻启：“可。”
千忆霜瞬间绽开笑容：“谢谢师父！”——心里想着还好答应了，不然就要让在场众人试试之前炼制的昏睡散，再顺手拐走某仙尊了。
冥扉不合时宜地想道：“口改得好快。”
楚归离看了千忆霜一会儿，后又开口说：“随我来。”
“是。”千忆霜雀跃着跟上了。
留在原地的众人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林念雪深觉仿佛在以身试法表演羊入虎口的千忆霜不仅仅是叛逆。
某魔籍少年试探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