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陆宇深和朱大有先后到了市政办公楼。
朱大有比陆宇深早了几分,一进屋就对三位工作人员表现出了非凡的热络。
梁守义坐着一边笑而不语。
感受到梁守义饶有深意的目光,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忙说道:“老梁别误会,我们和这位朱同志也是第一次见面。”
他真怕梁守义多想,回头再给他们来个举报。
朱大有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脸高傲的看向了梁守义。
“你没通知陆宇深吗,他怎么还没来?”
梁守义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涵养及好。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快了。”
说话间,陆宇深以从门外走了进来。
“各位领导好。”
梁守义点了点头,指着三人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省里的三位领导,此行来的目的就是调查冰刀厂账单的事。”
朱大有顿时来了劲,斜着眼看着陆宇深问道:“没错,你扣我们的工资都哪去了?是不是给你媳妇开饭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了没多久,就把你媳妇调了过来,还在安市买了大房子,那么大的面积,没几千块钱下不来吧!”
看到朱大有
这副嘴脸,戴眼镜的同事皱了皱眉。
和相貌堂堂的陆宇深相比,这个人确实太小家子气了。
陆宇深淡淡一笑:“扣你们的工资,我早已交给了市财政。”
朱大有冷笑了一声道:“你少糊弄我,这分明就是你和梁守义做的套,知道有人来检查了,就做了一个假账。”
陆宇深面色依然平静。
“上边有签署的日期,也有我与梁市场以及市财务的签字,还有厂子和市里的公章,这些能作假吗?”
梁守义立即示意秘书,梁财政的单子交给了朱大有。
朱大有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的确有几人的签字。
最主要的是,市财政的财务下边都是有编码的,如果临时作假,号码肯定不会靠前。
朱大有的脸色有些难看,后背也冒出了汗。
甚至感觉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眼下他已骑虎难下,只能死咬着钱款犟道:“不可能,厂子里的钱,你为什么要交到市里?”
陆宇深轻轻一叹,道:“你们虽然罢工了七八天,可我仍然可怜这些工人,因为一旦入了厂子的账,这笔钱就再无转圜,所以我想通过梁市长之手,找
个恰当的时机把这笔钱以奖金的方式,再还给你们,没想到竟让朱厂长如此误会,甚至为了讨要钱不惜在宿舍放火,结帮斗殴,安市人宅心仁厚,从来没让宁西人赔过一分钱,为的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看样子朱厂长并不想放过我们。”
朱大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唾沫横飞的说道:“罢工是因为机器太破了,实在生产不了,这也怪不得我们。”
陆宇深转向了朱大有,目光咄咄逼人。
“为什么安市人重新组建了生产线,就能生产?朱厂长,你们宁西人可是冰刀场的老前辈,非但没做出任何表率,反而还如此动摇民心,之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了那么多事,这难道就是你一厂的厂长,该有的作为吗?”
说到最后几句,陆宇深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犹如九天之雷,逼的朱大有后退了一步,额头上的汗已经滴了下来。
这些事确实都是自己没理,但要是就此认输,怕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朱大有一咬牙,指着梁守义道:“既然说到了这,那我也不必保留了,几位领导,陆宇深是这位梁市长调过来的,自从他来到冰刀厂,
就一直针对我,我们罢工也是被陆宇深逼的。”
梁守义摇了摇头,朱大有竟然想把他拉下水,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本来他还在思考,要如何处置朱大有,现在已经不用多想了。
他呵呵一笑道:“叫他来可不光是我的意思,还有上头的意思,陆宇深管理过车辆厂,咱们在经过多方考察以后,才认准了他的工作能力,而这一切归根就底,还是因为朱厂长太过霸道了,你以为老厂长退休了,你就能独霸厂子,达到奴役宁西人的目的,大有啊大有,我劝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还当自己是地主老财吗?”
梁守义说完这话,猛地一拍桌子。
“朱大有,你那老一套在这个地方不好使。”
朱大有顿时被吓了一跳,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梁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戴眼镜的男人这回算是全听明白了,忍不住说道:“朱厂长,你也算是冰刀厂的老人,应该知道冰刀厂对咱们东省的重要性,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
听到他的话,朱大有已是汗如雨下。
“我没有那
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陆宇深……”
梁守义已经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陆宇深怎么了?你如果不服就继续往上告,我说了这不单是我的意思。”
陆宇深在一边淡淡的说道:“朱厂长,若是抗日那会儿,你就是妥妥的出卖战友的汉奸,像你这种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