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父亲突然染上了重疾,咳嗽不止。
原本这消息是要盖住的,但却不知为何,第二天就像插上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天下。
一众诸雄国本就对我们陈国虎视眈眈,一听到这个消息,竟是连真假都不验证,率着铁骑就从各个方面围攻而下。
一柱柱狼烟冲天而起,一座座城市接连失守。
前线的战报如同雪花般飞进我们家。
可父亲已经没有办法维持高强度的连夜指挥,我们该如何守住北边?
关键时刻,还是大兄临危受命,接过了父亲手中的军权。
可大兄兵法虽然研读得极佳,可实战经验却是少之又少,他能力范围内,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拖慢敌人的进攻节奏。
别说反攻了,就连固守都做不到!
我们只能向后方的都城求援。
当时的我心情忐忑,却又有种笃定,认为父亲为了陈国做了这么多,一辈子都奉献在了这座边关之上,定然能够等来援兵。
但事情的结果显然是我一片痴心妄想了。
都城的回报写满了整张纸,但通篇看下来,却是含糊其辞,根本就不相信父亲重病的消息。
那一刻,我的身体像是被一道天雷打中了一般,我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父亲用尽一生奉献的国家,到头来,却是根本没有那么信任他,相反,还充满了猜疑,害怕他将援兵一并吞下,旋即正好挥剑都城。
他之前所告诉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谎言。
战事越来越吃紧。
我看着兄长没日没夜的待在营帐里与将领商议对策,眼睛熬得泛红,嘴唇说得干裂,每天不敢睡超过两个时辰。
他用这样的方式鞭挞,或者说惩罚不够强大的自己。
一支一支军队倒在了山川之间。
虽然兄长的能力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但时间不等人。
在没有后方粮草补给的情况下,士气低落,每一天各地都会有营啸的事情发生。
恐怕要不了三个月,敌人就会杀进城内,北境彻底告破。
我当时每天以泪洗面,无比的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习兵法,为什么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
否则的话,也就不需要兄长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了。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建议我带点人去散散心。
于是我带着护卫出城了,去了不远处的一片野林里。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决定,改变了我们一家的命运……
我在那里救下了一位身受重伤的女人,她是世间罕见的修行者,但却举世皆敌,需要隐匿自己的身份。
于是我想到了家里的宝库中,正好有一件父亲从战场上收缴的法宝簪子。
——只要戴上它,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可以摇身一变化作曼妙有致的女子。
我将这枚簪子赠给了对方,代价是对方必须完成能力范围内的三个条件。
我自然想要它医好父亲,毕竟只要父亲能够从那张病榻上站起,北境军神自然能够横扫一切宵小!
但我显然是想太多了。
修行者并不意味着“全知全能”,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我能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人,却并不能做到妙手回春。
所以我让她想办法解决这一场灾难。
她问我:“即便豁出后半生为代价?”
老实说当时我怔住了,毕竟我还很年轻,才刚成年的岁数我还有许多的光阴可以挥霍。
但我很快就答应了:“即便豁出后半生为代价!”
因为没有了家庭,我什么都不是。
她让我留下一封信后,便带着我离开了边城。
我们穿过山川,河水,森林,平原,一起看过月亮,一起骑过野鹿。
父亲很少在我的面前展示修行者的神异,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修行者的强大,理所当然的想要让她教我修行。
可她又问我,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吗?
我噎住了,放弃了,毕竟有这么一位强大的修行者跟在身旁,我哪里还需要亲自修炼。
我们跋山涉水,翻越千里,终于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面前,她告诉我这里是陈国的都城。
这个过程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很担心北境的战况。
幸好询问了路人后,并没有听说什么北境失守的消息。
入城那晚,她替我好好地装扮了一番自己,并告诉了我计划。
我听闻后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真的能成功吗?就凭这就能为父亲带来援兵?
她将梳妆后的我带到铜镜前,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在听到你的要求后,便开始精心策划的邂逅,相信只要他是一个血气方刚,正常的男人,那就没有理由放过你。”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用上了都城最名贵的粉黛,画上了最美丽的妆容后,我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北境的战况此时就连都城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事态紧急,人人自危,朝堂里却迟迟没有派兵增援的意思。
我催促